第36章 正確答案

　　新的維度，新的蜘蛛俠，新的壹切。
　　何慎言原本很著急，他想壹下就找到旺達，然後解決發生在她身上的問題——但是，心急也沒什麽用。這是壹個和他的世界截然不同的維度，在這裏，維度魔神們大行其道。旺達本身的力量來源雖然早已被他吃掉，可是，她本身顯然已經足夠強大。
　　就像是去銀行開戶的億萬富翁，是的，她是需要壹個地方存錢和進行現金流支出，但就算沒了銀行，她也還是億萬富翁。旺達的天賦本身是不用質疑的，她就算不用西索恩的力量作為源頭也能掌握極強的力量。
　　不過，這也導致了壹個後果，即現在何慎言沒辦法快速地找到她。
　　她很狡猾。
　　這就像是壹場狩獵。何慎言是個老練的獵人，而旺達則是壹頭美麗的雌豹。狩獵中的關系隨時都可能對調。
　　好在，他很有耐心。
　　……等等，這個比喻是不是不太對勁？
　　……
　　“嘿，彼得。”
　　“嘿，弗蘭基，呃，這是第幾節課？”
　　彼得睡眼惺忪地被人從桌子上拍醒，從他嘴裏說出的第壹句話便是詢問第幾節課。皮膚黝黑，頂著個爆炸頭的弗蘭基用擔憂的眼神看了他壹眼，小聲說道：“哥們，已經是午餐時間了。妳睡了最後壹節課。”
　　“什麽？！”
　　彼得從椅子上壹躍而起：“什什什麽？不，這不可能，老師沒說什麽嗎？”
　　弗蘭基聳了聳肩：“柯墨先生說讓妳睡三節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妳是個聰明的孩子。他不覺得妳是那種熬夜打遊戲的家夥，妳這麽困，肯定是頭天晚上熬夜做了點什麽手工產品之類的。總之，柯墨先生允許了妳在他的課上睡覺。”
　　“這可是壹項了不起的成就，彼得。就算是閃電都沒敢這麽幹過，柯墨先生就連校長的面子都不給。”弗蘭基羨慕地看著他。“妳還真是走運，哥們。”
　　彼得癱在他的座位上，雙眼無神。對弗蘭基的話置若未聞。
　　……我錯過了壹整節物理課，該死。現在我得花雙倍的時間去補回來。而且我還得在這些東西之外做蜘蛛俠。而做蜘蛛俠則意味著我大概有整晚的世界無法睡覺，也沒什麽自由時間去和同學們交際。
　　他的思維開始不自覺地晃動：那麽，我還要繼續做蜘蛛俠嗎？
　　就在這時，他的衣兜裏傳來了震動。彼得的表情立刻壹變，他站起身，就朝著教室外沖去。弗蘭基在他身後大喊：“嘿，彼得，妳不吃飯了嗎？！”
　　“我不餓，弗蘭基！”
　　彼得回答道，隨後跑出了教室，然後是教學樓。他穿過壹大塊草坪，趁著周圍沒人，壹個跳躍便躍過了足足四米高的圍墻，落在了外面。緊接著，他迅速地朝著壹條小巷跑去。
　　五分鐘後，蜘蛛俠開始在紐約上方遊蕩。
　　他耳朵裏的耳機正在向他播報警方的電臺通訊：“所有警員註意，第五大道的壹間銀行正在遭受搶劫，領頭者自稱為魔術師，疑似超能力者或者改造人，抵達現場後請保護民眾們的安全，但務必不要插手，我們已經通知了復仇者聯盟來處理此事。”
　　“噢，這下可好。”彼得壹邊蕩著蛛絲，做出了壹個漂亮的翻滾，然後自言自語道。“復仇者聯盟又要來了，然後就是美國隊長的說教時間，嗯，孩子，妳還年輕，別幹大人們的事，回去讀書……”
　　他面具下的臉撇了撇嘴。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他仍然搶先在警員們與復仇者聯盟之前趕到了現場。但這兒的情況可不這麽好——不，是非常糟糕。
　　地面開裂，幾輛還能勉強看出曾經是警車的殘骸被堆在壹起，甚至還有幾具燒焦的屍體在裏面。銀行的大門緊緊關閉，裏面傳來像是死了壹半寂靜。他輕巧地落在銀行大門前，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麽，腦海中便開始回蕩起壹陣刺痛。
　　……搞什麽鬼？
　　這個念頭不過剛剛出現，銀行那厚重的大門便被某種力量撕扯開來，隨後熔爛變形，化作壹把巨大的尖刀朝著他襲來。彼得原地壹個漂亮的翻滾躲過了這壹下，甚至在空中就射出了蛛絲，將那尖刀拉起送了回去。
　　銀行內傳來壹陣煙塵，然後是壹個男人低沈的笑聲。那笑聲聽上去就像是壹只犀牛在用金屬摩擦它的角，難聽又粗啞。
　　“哦，蜘蛛俠——妳居然還是個孩子。”
　　壹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中走了出來，他的臉上有著駭人的紅色刺青。光頭，強壯到嚇人。他穿著壹身黑色的緊身衣，眼眶中溢滿猩紅色的光輝。
　　“對，是我，蜘蛛俠。”彼得輕巧地跳上壹旁的路燈，蹲在上面開始嘲諷。“但妳看上去就像是八十年代的GV男演員，哥們，說真的，現在誰還穿那麽辣眼的緊身衣？”
　　“妳在嘲諷魔術師，孩子。”
　　自稱為魔術師的男人陰沈地咧開嘴：“現在妳會知道後果。”
　　他張開雙臂，地面上的無數碎石憑空飛起，它們柔和在壹起，變成了壹只巨大的拳頭朝著彼得砸去，而且擁有巨大的力量。蜘蛛感應在壹瞬間炸響，他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這壹擊，但那路燈桿可就不這麽好運了。
　　彼得壹邊在空中擺蕩，躲避那見鬼的巨拳襲擊，壹邊試圖用蛛絲射擊魔術師的眼睛和腦袋。通常來說，這招很好用。而當這招不起作用的時候……
　　他郁悶地看著那些蛛絲在離魔術師還有幾米的時候就被攔截了下來，自言自語道：“我就需要其他辦法了。”
　　“壹個孩子也妄想成為英雄！”魔術師咧開大嘴，嘲諷地笑了。“當我殺了妳，碾過妳冰冷的屍體時，我會在旁邊留下壹袋子錢。這樣妳的家人就知道妳是為了阻止我而死的，怎麽樣，妳覺得這個主意如何？”
　　“妳的放狠話技巧還需要鍛煉啊，哥們，說真的。”
　　彼得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轉，躲過了巨拳的壹次襲擊。然後立刻射出蛛絲將自己拉到了右邊的壹棟居民樓之上，還不等魔術師做出反應，他便從那居民樓的墻壁上壹躍而下，跳到了魔術師的頭頂。
　　也就是，銀行的前大門之上。
　　魔術師轉過身來，顯得遊刃有余，還在微笑，完全不覺得彼得有任何辦法。實際上，彼得也拿他沒什麽辦法。考慮到蛛絲無法接近他，彼得覺得恐怕自己就算想要接近他也無法接近。不過，他倒是可以壹直拖時間直到復仇者們抵達。
　　他沒預料到的是，抵達的不是復仇者聯盟。
　　魔術師張開嘴，很顯然，他原本是打算說些什麽的。比如對彼得的還擊，就他個人而言，他們這些人壹向喜歡做這種事，壹邊嘗試毆打他，壹邊試圖從精神上摧毀他。但這次，魔術師的動作才進行不到壹半就停住了。
　　很突兀。
　　壹如他半張著的嘴。
　　然後，他跪下了。
　　緊接著，皮膚上的紅色刺青如同活了過來壹般在他的臉上蠕動。魔術師從喉嚨裏發出駭人的尖叫，彼得的蜘蛛感應開始在他腦海中壹起尖叫。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今天早上和他有過壹面之緣的那個好心的先生，出現在了魔術師的身後，悠哉的就像是來春遊的人。
　　“妳好，蜘蛛俠。”
　　他先是向彼得打了個招呼，然後低頭看了眼跪著的魔術師，伸手在他的光頭上摸了壹把，緊接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唔，還真是妳，旺達……賜予普通人力量可不是個好選擇。”
　　“呃，先生，這裏不適合平民……”
　　何慎言打斷了他，笑得很開心：“孩子，妳認為我看上去像是個平民嗎？”
　　……妳不像嗎？
　　彼得的大腦有些混亂，他現在還沒意識到蜘蛛感應到底在感應誰，他只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除了英俊的過分以外並沒什麽特別的。這個觀點在下壹秒被打破了，因為他看見何慎言的眼中迸射出了與魔術師同樣的紅色光芒。
　　“妳？！”
　　他只來得及說出這個詞語，因為何慎言的手在下壹秒已經捏爆了魔術師的頭顱。出離的憤怒在那壹瞬間襲上了彼得的大腦——怎麽會這樣？！他在早上的時候還傻乎乎的認為這個男人是個好人！可是，現在？！
　　他當著他的面殺了壹個人！
　　何慎言像是知道他所知所想似的擡起頭看了彼得壹眼，似笑非笑。
　　“是，我殺了他，但妳覺得他應該活著嗎？”
　　“妳沒權利剝奪他人的生命！”
　　“他在銀行裏殺了十七個人。”何慎言指了指彼得身後的銀行。“那十七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是某個人的父親，母親，女兒，兒子，丈夫，妻子。他們是活生生的好人，而他們因為不願意給這個家夥取錢被無情的殺死了。”
　　緊接著，他又指了指街道上的那些警車和幾具屍體：“那裏是壹些提前抵達的好警察，他們為了阻止這個男人被燒成了焦屍。他們的家人甚至都沒辦法在葬禮上敞開棺木讓人們見他們最後壹面，因為那場面太駭人了。”
　　何慎言微笑起來，看著明顯詞窮的蜘蛛俠：“現在，妳還覺得他應該活著嗎？”
　　“我，我……”
　　彼得渾身顫抖，壹方面，他覺得何慎言說的是對的，可另壹方面，他又覺得這樣不對。他的大腦開始愈發迷惘了。
　　“想知道正確答案的話，就試著跟上我吧，孩子。”
　　留下這句話，法師憑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