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要了命的胸膜反應

　　哪怕是半坐位，吉翔也感覺自己呼吸越來越困難。
　　無數金星在眼前飛舞，吉翔隱約看見了孟慶非的身影。
　　幻覺，這壹定是乏氧產生的幻覺！吉翔在心裏和自己說。
　　而吉翔每喘壹口氣，氧氣應該是夠的，可氣體通過肺泡膜的時候卻出現了障礙。
　　吉翔也知道並不是自身機體功能有任何問題，而是從肺部破口冒出去的空氣把肺組織壓癟，導致氧氣無法通過肺泡膜、呼吸膜、毛細血管內的血液進行氧合作用，使血液中的氧氣含量升高。
　　可無論如何，他就是覺得自己已經壞掉了。
　　恍惚中，吉翔不再看見孟慶非，而是覺得自己是壹臺戰鬥中損壞的機甲，全身零件劈裏啪啦的掉在地上，自己能清楚的聽到零件和地面撞擊的聲音。
　　吉翔經歷過很多次感同身受，痛不欲生的、欲哭無淚的、恐怖詭異的。
　　然而當他感知到創傷性血氣胸的痛苦時，曾經的那些似乎不足為道。
　　身體裏的力量快速抽離，吉翔癱坐，靠在120急診醫生的背上。
　　“小夥子，均勻呼吸，別太深也別太淺，妳別緊張。”120急診醫生不斷的和吉翔說著註意事項。
　　尤其是緊張。
　　吉翔也知道哪怕是正常人因為情緒緊張也會導致呼吸困難。
　　如果自己是120急診醫生，也會和患者說別緊張。
　　可是！
　　自己感同身受的時候卻感覺到無限恐怖降臨，自己身處瀕死的邊緣，下壹口氣能不能喘上來自己也不知道。
　　就這，怎麽能不緊張？
　　哪怕吉翔再怎麽強迫自己心平氣和都完全做不到不緊張。
　　“吼～”
　　“吼吼～～”
　　吉翔的喉嚨裏發出細微的吼吼聲。
　　他知道這是氣管開始痙攣導致的，如果是老年人、有基礎疾病的話，怕是已經開始哮喘。
　　幾種病壹疊加……
　　後果不堪設想。
　　真特麽的難受啊！吉翔心裏吶喊著。
　　甚至吉翔覺得要是壹直保持這種狀態，還不如死了的好。
　　“小夥子，妳別緊張，就是個簡單的小毛病，到醫院下了管子把氣兒引出來就好。”120急診醫生安慰著吉翔。
　　“妳放心，現在血氧飽和度還有91％，氣管也沒偏移。真要是不行的時候，我用註射器幫妳把氣體抽出來。”
　　“妳千萬別緊張，有我在。”
　　120急診醫生不斷的安慰著吉翔。
　　然而吉翔心裏只有壹個念頭——有本事妳來個血氣胸試試！
　　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已經沒力氣想到自己剛剛在急診科對孟慶非的質疑，眼前金星閃爍，甚至吉翔隱約看見了壹片大光明。
　　吉翔不知道大光明意味著什麽，他已經無力思考。
　　索性的是120司機經驗老到，沿途的私家車也很配合，並沒有耽擱，壹路狂奔來到醫院。
　　“創傷性血氣胸！”120急診醫生大吼道，“抓緊時間！”
　　在車上他已經給急診科打了電話，但這時候120急診醫生還是大吼出來。
　　平車第壹時間把吉翔推走，跟著平車的醫生瞥了壹眼血氧數值，又聽診，平和的說道，“沒什麽事兒，怎麽看著這麽嚴重。這小夥子，夠矯情的。”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似乎是在和急診科醫生交流，可吉翔聽見了。
　　血氧飽和度91％的話的確沒什麽事兒，壹會去胸外科下個胸腔閉式引流就可以。
　　要是感同身受前，吉翔壹定會這麽想。
　　可現在！
　　吉翔已經開始在心裏罵娘。
　　平時溫和、優雅、從容的吉翔已經開始罵娘！
　　“抓緊時間去拍個片子，然後趕緊下管子。”急診科的醫生回答道。
　　平車轟鳴，吉翔聽很多醫生說過類似的話——急診平車的聲音最是討厭不過。
　　現在吉翔都感覺以後要是自己聽到這聲音，怕是會冠狀動脈痙攣，瞬間出現心梗。
　　“小夥子，站好了，只要幾十秒。”
　　胸外科的醫生安撫著吉翔。
　　吉翔此時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他覺得自己像是壹條被扔上岸的死魚，翻著白眼，連掙紮都掙紮不動。
　　胸外科的醫生還算是靠譜，他雖然覺得吉翔矯情，但因為沒有家屬，他穿著鉛衣在屋子裏陪吉翔，以免體位變化的時候吉翔摔下去。
　　45°角拍了壹個“立位”片，胸外科的醫生湊過去看了壹眼。
　　“血不多，肺組織壓縮60％，還行。”放射科的醫生很輕松的說道，“我看患者的情況，還以為人要不行了呢。”
　　“嗨，誰能想到壹個年輕小夥子竟然這麽矯情。前幾天遇到個肺組織壓縮85％的患者，我收他住院他都不幹，說是壹點感覺都沒有，還要去參加騎行。”
　　胸外科的醫生說著，瞥了壹眼吉翔。
　　吉翔心中淚流滿面。
　　自己矯情麽？
　　好像是這樣，可這些負面感覺都是自己清楚感覺到的！
　　現在瀕死感越來越重，乃至於思維都變得混沌起來。
　　吉翔腦海裏只有壹句話在盤旋——個體差異。
　　從前吉翔可沒想到過個體差異竟然這麽嚴重，壹個肺組織壓縮不到80％的氣胸就讓自己欲仙欲死。
　　不！
　　是已經讓自己不想活了……
　　話是這麽說，但胸外科的醫生並沒耽誤時間，他抓緊時間帶吉翔回病區。
　　“準備好了麽？”
　　回到病區後，胸外科的醫生馬上問道。
　　“準備好了！”
　　護士簡單幹脆的說道。
　　吉翔沒力氣坐著，而躺下後呼吸更困難，不管什麽體位、什麽姿勢都難受的壹逼。
　　他的眼睛裏已經沒了光，看著胸外科的醫生在快速整理切開包，護士在壹邊協助準備胸腔閉式引流瓶。
　　刀片、無菌巾、切開包、胸管、鹽水倒進胸瓶裏，壹切步驟都有條不紊，看樣子這家醫院還算是專業。
　　然而吉翔卻感覺到了相對論的威力。
　　胸外科的醫生已經足夠專業，護士配合的也沒有任何問題。
　　吉翔卻覺得他們的所有動作都像是慢動作，壹幀壹幀播放，對患者極其不負責任。
　　媽的！
　　吉翔也知道這是自己在瀕死狀態下的壹種錯誤感知，可這種感知是那麽的清晰、真實。
　　“打壹針啊，妳別亂動。”胸外科的醫生消完毒後拿著註射器冷漠的說道。
　　對，吉翔感覺胸外科的醫生的態度就是冷漠。
　　他甚至覺得胸外科的醫生表情都有些猙獰，抓緊時間做啊！
　　針紮的像是蚊子叮了自己似的，完全沒有痛感，但吉翔心裏的小怪獸卻逐漸長大，瘋狂吼叫著。
　　切開，也沒什麽痛感。
　　鈍性分離肌肉組織，直到止血鉗子碰倒胸膜位置的時候，吉翔全身的肌肉猛然僵硬。
　　壁層胸膜就像是壹個開關，稍壹碰觸就讓吉翔無法動彈。
　　“忍壹下啊！”胸外科的醫生說道，“就壹下，戳進去就好。”
　　吉翔滿頭大汗，用盡全身力氣“嗯”了壹聲。
　　他在實習的時候做過胸腔閉式引流，胸外科的醫生說的話吉翔也說過。
　　的確，胸膜被戳破的壹瞬間，壹部分患者會劇烈掙紮。
　　但只要連接胸腔閉式引流瓶，氣體、血液排出，自己瀕死的感覺就會消失。
　　最後壹步了！吉翔心裏鼓勵著自己。
　　止血鉗有點冷，處置室的燈有些昏暗。
　　下壹秒，“噗嗤”的聲音傳來，聲音裏還伴隨著漏氣的“絲絲”聲。
　　“嗷～～～”
　　吉翔壹聲慘叫。
　　他像是壹條魚，被扔起來，又重重的摔在處置室的診床上。
　　“太年輕，身體太好，胸膜、肋間肌緊張的厲害。”胸外科的醫生嘆了口氣，“馬上，胸管進去就好了。”
　　吉翔眼前壹片大光明。
　　至於胸外科的醫生說的是什麽，他根本沒聽清楚。
　　剛剛那壹下酸爽到了極點，吉翔萬萬沒想到戳破胸膜的壹瞬間自己就像是死過了壹次似的。
　　胸外科的醫生用止血鉗子夾著胸管伸進切好、鈍性分離過後的口子裏。
　　“哼！”
　　胸外科的醫生用力，要把胸管插進去。
　　但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吉翔年輕，肌肉緊繃、胸膜也繃緊，胸外科的醫生沒有壹次性把胸管送進去。
　　“媽的！”胸外科的醫生有些惱怒。
　　尤其是他聽到吉翔的慘叫後，差點就摔器械。
　　“王哥，從前的帶芯胸管多好用，怎麽沒了呢。”護士有些不忍，小聲問道。
　　“說是高值耗材的采購有問題，醫保不給報銷還是別的什麽。用壹個賠壹個，都是咱們的獎金……”胸外科的醫生郁悶的說道，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後面已經像是蚊子似的細不可聞。
　　但吉翔能猜出他說的是什麽。
　　吉翔差點沒哭出來。
　　自己有錢，可以用那種帶著鋼芯的胸管！
　　曾經有壹種高值耗材，胸管管腔內配了鋼芯，相當於管子是硬的，戳進胸腔不要太方便。
　　而現在胸外科的醫生是用止血鉗夾著胸管，靠止血鉗前端的金屬部分把胸管送進去。
　　後者要用力懟，要不然送不進去。
　　吉翔疼＋呼吸困難，淚流滿面。
　　該死的手術，趕緊結束吧！
　　“妳忍著點，馬上。”胸外科的醫生又壹次說到了馬上這個詞。
　　吉翔想說，妳可趕緊閉嘴吧，抓緊時間把胸管下進去才是實在的。
　　但下壹秒，胸外科的醫生用身體的力量猛的壹捅。
　　吉翔的身子都移動了幾厘米，甚至吉翔感覺身下的診床都隨著胸外科的醫生的力量產生了移動。
　　雖然力量夠了，但胸管還是沒送進去。
　　不管是吉翔還是胸外科醫生，都沈默了下去。
　　吉翔全身已經被冷汗打透，仿佛剛洗了個澡似的，渾身打著哆嗦，根本不受控制。
　　真特娘的遭罪，吉翔甚至想停止感同身受，回到孟慶非身邊。
　　但吉翔還是沒有慫，他只是壹閃念，便遏制了回去的想法。
　　感同身受還在繼續著。
　　三次煉獄壹般的嘗試，吉翔甚至覺得胸外科的醫生要把自己的肋骨弄斷，胸管這才送進自己的胸腔裏。
　　“連胸瓶！”胸外科的醫生說話的聲音都大了幾分。
　　終於，吉翔聽到咕嘟咕嘟胸瓶裏冒泡的聲音。
　　他很清楚這是自己胸腔裏的氣體被引出來，氣胸好了，肺組織張開，接下來愈合什麽的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自己不用再遭罪了。
　　然而！
　　吉翔因為瀕死感忘記了壹件事——在急診科遇到的患者是什麽情況。
　　隨著胸腔裏的氣體被引出，吉翔身體剛剛壹松，旋即更嚴重的癥狀席卷全身。
　　壹絲力氣都沒有，連呼吸的力氣都被壹下子抽走。
　　眼皮睜不開，全身瘙癢，心臟仿佛在壹個大空腔裏蹦跳，咚咚咚的聲音就在耳邊。
　　而且心臟越跳越快，吉翔感覺自己的心率已經達到180次/分左右。
　　眼前的情況要比剛剛還嚴重，但吉翔反而進入壹種空靈狀態。
　　他宛如靈魂出竅，整個人都安靜下來。
　　這就是創傷性休克狀態？
　　因為胸腔閉式引流術後氣體、液體排出，迷走神經功能紊亂，機體的誤判，導致的休克狀態？
　　應該是。
　　吉翔萬萬沒想到壹個小小的、連手術都算不上的處置，竟然能讓自己休克！
　　“嗯？這是怎麽了？”胸外科的醫生疑惑的看著吉翔。
　　“好像情況不對。”
　　“上心電監護。”胸外科的醫生道，“抓緊把薩博推過來。”
　　薩博……
　　吉翔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
　　附二院急診科沒有薩博，他還是實習的時候在附院遇見的。
　　全稱叫做薩博心肺復蘇器，用機器代替人工做心臟按壓。
　　沒想到有這麽壹天自己竟然也要用到薩博。
　　這東西的確好，但只有壹個缺點——很貴。
　　吉翔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心電監護已經連接好，胸外科的醫生皺眉看著上面的數值。
　　“推5mg地塞米松。”
　　“有過敏？”護士問道。
　　“先推進去看看，準備腎上腺素。”胸外科的醫生道，“應該沒事，胸膜反應導致的，看上去並不重，但還是小心點。”
　　“平時很少見患者出現這種情況啊。”小護士不懂就問。
　　“胸膜腔穿刺的過程中，患者頭暈、胸悶、面色蒼白、出汗、甚至昏厥等壹系列反應。胸膜反應是胸膜穿刺過程中較嚴重的並發癥，通過對患者進行護理幹預，胸膜反應可明顯減少。”
　　“……”
　　“妳們護理部考試的時候我聽到有這題，妳沒背？”
　　“沒時間……”
　　小護士不說話了，她低著頭忙碌著。
　　隨著藥物推註進來，不知過了多久，吉翔感覺自己好多了。
　　這種好並不是病去如抽絲的那種好，而是猛然間壹個斷崖式提升，整個人從瀕死狀態中脫離，精神抖擻。
　　“醫生，我好像沒事了。”吉翔試探著說道。
　　“嚇我壹跳。”胸外科醫生見吉翔說話利索，雖然監護儀上生命體征還沒完全恢復，但知道沒事兒了，長出壹口氣。
　　“我沒事……”
　　“沒事？”胸外科醫生抱著膀靠在窗臺邊上，壹邊歇會，壹邊和吉翔閑扯。
　　雖然吉翔看著沒事，但胸外科醫生根本不敢離開，誰知道下壹秒會發生什麽。
　　“我實習的時候在胸科輪轉，壹個同學給患者拔胸管，就是把管子拔出來，用預留的線系上就行。這麽個屁大的操作，結果出事了。”
　　“嗯？出什麽事兒了？”吉翔當然知道拔胸管簡單，因為實習的時候吉翔也總做類似的事兒。
　　雖然剛剛從死亡的邊緣被拉回來，但吉翔已經被沈浪傳染了八卦綜合征，耳朵已經不知不覺豎了起來。
　　“胸管拔出來，切口有少量鮮紅色血液噴湧出，患者突然昏倒。
　　當時把我們嚇懵了，壹個患者家屬馬上去找醫生。
　　我立即按壓傷口，出血止住，出血大約50ml，立即測血壓，血壓急劇下降至90/50mmHg。
　　老師趕過來，立馬快速輸液，皮下註射腎上腺素，隨後血壓下降至50/30mmHg，呼之不應，立馬心肺復蘇，半小時後心肺復蘇失敗，宣布臨床死亡。”
　　“擦！！！”吉翔驚訝。
　　“最後判定是胸膜反應導致的。”胸外科醫生的眼睛緊緊盯著吉翔，“拔管發生胸膜反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其幾率可能和中彩票差不多。”
　　“我老師也說他幹了壹輩子的胸科，從來沒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但遇到了，就是百分之百。”
　　胸外科醫生說的簡單，但吉翔懂他的意思。
　　“妳說妳壹個老爺們，怎麽這麽緊張。”胸外科醫生抱怨道。
　　“同樣的操作哼哼唧唧的十個九個是男的，生孩子這事換成男的，人口起碼少壹半。”吉翔反駁道。
　　“……”胸外科醫生哈哈壹笑，“妳說的倒是真的，女性真的挺能忍的，有人說是疼痛閾值高。”
　　“或許男性疼痛閾值高、女性閾值低的種族早都滅亡了也說不定。”
　　吉翔是真的好了，他都有精神頭和胸外科醫生說說笑笑。
　　哪怕說話還是有氣無力，但扯淡的精神頭十足。
　　接下來，就胸外科醫生實習遇到拔胸管患者猝死的案例，吉翔詢問了很多。
　　胸外科醫生也剛從緊張中脫離出來，和吉翔閑扯淡，說了特別多的東西。
　　這都是臨床經驗，吉翔把該記下來的東西都記下。
　　雖然估計這輩子是沒機會幹胸外科，但以後萬壹遇到，也有個參考。
　　胸膜反應，休克，雖然出現的概率不高，可買彩票的話只要沒人搗鬼總有幸運兒會出現。
　　這是這種“幸運”似乎並不那麽好。
　　過了壹會，吉翔漸漸沈默了下去。
　　因為瀕死的感覺消失後的興奮漸漸消退，身體裏的激素水平降低，每壹次呼吸吉翔都會感覺到胸管在戳肺臟。
　　有點不舒服，有點難受，還有胸管壓迫肋間神經導致的疼痛。
　　吉翔當然知道自己這次經歷是很多次巧合拼湊在壹起導致的，臨床上出現這麽多癥狀的患者鳳毛麟角壹般。
　　隨著生命體征的平穩，胸外科醫生也放了心，讓吉翔自己提著胸瓶。
　　“註意啊，胸瓶要比胸壁位置低，要不然裏面的水會倒灌回胸腔。”
　　“嗯，我知道。”吉翔熟練的拎著胸瓶上的鉤子，跟在醫生身後。
　　“沒事了，妳剛才嚇我壹跳。”胸外科醫生心有余悸的說道，“壹旦遇到倒黴事，妳倒黴，我也跟著倒黴。”
　　“醫生，就不能提前預防麽？”吉翔問道。
　　“怎麽預防？絕大多數胸科醫生壹輩子都遇不到的事兒，咱還得去icu提前準備？”胸外科醫生似乎有很多牢騷，他猶豫了壹下，“這輩子就選錯行了，要是有下輩子的話，說什麽都不當醫生。”
　　吉翔笑了笑。
　　來到病房，吉翔眼前光芒閃爍，下壹秒他睜開眼睛，看見了系統npc。
　　“老師，我回來了。”吉翔還沒和胸科醫生說完話，驟然看見系統npc，怔了壹下。
　　“妳把手放下，別做拎著胸瓶的姿勢，看著難受。”系統npc提醒吉翔。
　　吉翔怔了下，哈哈壹笑，雙手用力搓了搓。
　　“感受到胸膜反應的嚴重了？”系統npc戲謔問道。
　　“不光是胸膜反應，血氣胸也不好受。下胸管的時候，我感覺像是上刑。”吉翔嘆了口氣，“老師，要是能不生病該有多好。”
　　“會的。”系統npc道。
　　吉翔凝神看著系統npc，他仿佛聽到了什麽秘密。
　　“患者的感受是這樣，以後遇到類似的情況，千萬別覺得無所謂。”系統npc又開始灌輸世界觀。
　　吉翔瞬間開啟被動技能，屏蔽系統npc的填鴨式灌輸。
　　不知過了多久，系統npc笑呵呵的說道，“拔管遇到胸膜反應導致患者死亡的案例並不多，據我統計雖然要比心臟腫瘤多，但我從前當主任的時候，壹年能遇到2－3次就頂天了。”
　　“這樣。”
　　“該重視還得重視，中間細節的把握，就是臨床經驗的壹部分。”系統npc說完，揮了揮手。
　　吉翔回到現實。
　　平車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回蕩，吉翔的內心卻早已經不是剛剛的那個自己。
　　“小吉，妳知道患者是什麽問題麽？”孟慶非問道。
　　“很少見的胸膜反應。”
　　“……”孟慶非壹下子怔住。
　　吉翔剛剛還壹副火急火燎的表情，怎麽忽然就說出明確診斷了呢？
　　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心中篤定，而且有難言之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