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艾布納的影響力

　　深冬，普利茲港以南的某片海域，壹支表面上是海盜組建的私掠艦隊正在寬廣的大海上遊弋，尋找著“合適”的獵物。
　　由於風暴教會的艦隊主力還在守護羅思德群島以及其他海外殖民地，魯恩的海軍實力雖然不弱，卻難以抵擋費內波特和弗薩克的聯軍，只能龜縮在普利茲港附近，所以這支私掠艦隊才敢大搖大擺地堵住主要航路，攔截過往的物資運輸船。
　　雖然在艾布納的授意下，各國都簽署了《第利斯城公約》，不再放縱軍隊隨意劫掠平民和商隊，但弗薩克和費內波特軍方怎麽可能只因為壹紙協約就任由各類物資源源不斷地運入貝克蘭德？
　　因此，魯恩各港口附近的“海盜”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他們有的是弗薩克和費內波特軍方雇傭的真·海盜，有的則幹脆是海軍假扮的。
　　《第利斯城公約》可以約束正規軍，卻無法約束海盜，不是嗎？
　　而眼下這支私掠艦隊的指揮官阿爾·馬奈烏斯卻是類似於阿爾傑，明面上雖然壹直都是海盜，但真實身份卻是弗薩克海軍的軍官。
　　“船長，達米爾方向有壹支船隊過來了，他們應該已經發現了我們，卻沒有轉向。”這時候，瞭望手大聲向指揮官阿爾匯報道。
　　阿爾還沒有回話，他旁邊的年輕副官就搶先開口道：“船長，準備戰鬥吧，我們立功的機會來了！”
　　阿爾·馬奈烏斯斜了自己的副官壹眼，對其擅自替自己做主的行為很是不滿，若非對方是軍方硬塞到他船上來做“監督”的楞頭青，他壹準將其捆了扔進海裏餵魚人。
　　這種明明看到私掠艦隊還敢過來的船需要更加謹慎對待才是……阿爾·馬奈烏斯沒理會那個年輕副官的叫囂，直接向桅桿上的瞭望手高聲喊道：“能看清那些船的旗幟嗎？”
　　“船長，現在還看不清……等等，那……那好像是‘基金會’的徽章！”瞭望手壹開始還底氣十足，但說到後面連聲音都開始打顫。
　　基金會……布雷恩慈善基金會？！阿爾艦長的眼睛瞬間睜大，然後想也不想就高聲吩咐道：“命令所有船只分散撤退，盡快離開這片海域。”
　　聽到命令後，其余船員們都沒有任何異議，迅速回到各自崗位，唯有那位年輕副官有些發懵，好壹會兒後才聲色俱厲地質問道：“阿爾艦長，妳要幹什麽？竟然敢放任魯恩的商船，難道妳要背叛……”
　　“閉嘴！”副官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阿爾壹巴掌扇倒在甲板上，然後這位年過四旬的海盜船長用比對方更加嚴厲的口吻警告道，“我告訴妳，在如今的大海上，‘基金會’的船隊就是絕對的禁忌！
　　“哪怕去和魯恩的鐵甲艦開戰，都不能去惹‘基金會’的船。
　　“招惹魯恩的艦隊，最多遠離對方控制的海域，但惹了‘基金會’的船，在大海上就再無容身之處！
　　“那可是四大海盜王者，七位海盜將軍聯名放言不能劫掠的對象！
　　“之前有壹支規模比我們大幾倍的海盜團不信邪地堵住了‘基金會’的船隊，結果‘黃金夢想號’當場就從壹道巨大的，由火光圍成的圓形大門裏‘穿梭’而來，將那支海盜團的主力大部分殲滅。
　　“而那支海盜團逃走的船只也沒有壹個落得好下場，‘蒼白聖女號’、‘黑王座號’、‘黑死號’、‘未來號’、‘黎明號’相繼加入了對他們的圍捕。
　　“甚至有壹艘海盜船‘好運’地沖出了包圍，逃入了‘深淵漩渦’，卻依舊被壹頭海怪摧毀……”
　　“深淵漩渦”是壹片危險海域的名稱，並非真的深淵。
　　阿爾艦長說到這裏，頓了頓，又繼續道：“而逃到陸地上的，也同樣沒有好結果……妳應該聽說過‘公約守衛者’吧？”
　　那位年輕副官被說得臉上難看至極，也不知道是後怕，還是不服氣，不過在聽到對方的問題後，這個楞頭青竟然打了個哆嗦，瞪大眼睛道：“‘公約守衛者’還管這個？”
　　“公約守衛者”是壹個新誕生的刺客組織，這個組織的宗旨就是維護《第利斯城公約》能夠被認真執行，但凡有軍官膽敢無視《公約》內容，又沒被本國軍事法庭制裁的，於警告三次無果後，都會被該組織列入“凈化序列”，予以“抹殺”。
　　壹開始各國軍方還對所謂“凈化序列”嗤之以鼻，甚至公然抵制高層簽署的《公約》，但在壹位費內波特的半神上將遇刺後，所有人都端正了態度，再沒誰敢無視《第利斯城公約》的“神聖性”了。
　　這位年輕副官就是因為親眼目睹上司因為縱兵劫掠平民而被壹位女性刺客擊殺，才托關系來到海上，所以對“公約守護者”很是懼怕。
　　“我們在做的事難道不是在破壞《公約》的神聖性嗎？雖然‘公約守護者’的勢力還沒蔓延到大海上，但劫掠‘基金會’船只這件事本身就夠我們都上‘凈化序列’了！”阿爾艦長沒好氣地道。
　　那位副官至此徹底沒了脾氣，服從了艦長的安排。
　　但他們的運氣並不是很好，在分散逃走後不久，阿爾的旗艦就因大霧迷失了航向。
　　那些黑色的濃霧冰涼滑膩，片刻後就浸透了他們的血肉和靈魂……
　　……
　　貝克蘭德郊外，艾布納新購置的布雷恩莊園內，魯恩各大貴族和社會名流齊聚壹堂，共同舉辦了壹場為平民籌集糧食的慈善捐贈。
　　不同於原著裏霍爾伯爵、尼根公爵等大貴族明明手握眾多食物，卻坐視貝克蘭德居民陷入饑荒，這壹次他們卻都慷慨得很。
　　究其原因，還是情勢不同的緣故。
　　原著裏，霍爾伯爵因為無需再展現愛心，也無需再政治作秀，做慈善毫無收益，自然是以維持自家的體面和存續為主，不願意分出哪怕對他來說微不足道的壹點。
　　但在奧黛麗引導民眾遊行後，他又立刻發現了其中隱藏的，威脅到自家生存的風險，這才果斷同意帶頭捐獻糧食。
　　說到底，霍爾伯爵等大貴族計算的是利益得失而已。
　　而如今，在貝克蘭德，在北大陸的大部分地區，順著布雷恩子爵的意思辦事，就是最大的利益所在。
　　因此，他們自然願意捐出自家囤積的糧食……因為這能讓艾布納·布雷恩子爵高興。
　　而艾布納高興，各家的利益才能得到保證。
　　在舞會壹角，仿佛失去了所有存在感的奧黛麗，就那樣安靜地看著每壹個人虛偽的面孔，安靜地聽著每壹個人功利的心聲，碧綠眼眸如同寶石。
　　“我這才發現，我內心其實還是有點驕傲於自己貴族身份的，但是……”
　　……
　　通過壹場舞會，再次維持住了貝克蘭德和周邊幾個城市的糧價後，艾布納剛要去薇拉女皇陛下那裏通報壹聲，神色間卻忽然壹動，眼神裏隨即流露出喜色，自忖道：
　　“這才剛剛到十二月，嘉德麗雅就消化完‘預言大師’魔藥了？
　　“這速度也就比我和克萊恩稍慢，不枉我這段日子天天都抽出時間給她‘窺視’秘密……
　　“嗯，關於她的晉升儀式，也正好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