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 生死大事，皆在壹吻之間？

　　【“預言”功能準備中……】
　　【模擬次數－5】
　　【“預言”功能啟動……】
　　【預言成功！】
　　——在命運轉折點出現的時刻，選擇親吻大楚女帝。
　　【妳目前剩余模擬次數：2】
　　【妳目前可發動“預言”的次數：0】
　　“？？？”
　　李觀棋看著這段預言信息，表情茫然，“時空老兄，妳這特麽是幾個意思？
　　特意用‘大楚女帝’這個形容詞，也就是說，妳要我親的不是師姐，而是那個惡魔人格？
　　可是為什麽？
　　這不是陳藍和天神肉身的預言嗎？為什麽又扯到她身上了？
　　而且什麽叫‘命運轉折點’？妳怎麽也和那些垃圾預言術壹樣不清不楚，跟我來玄乎的了？”
　　【問題這麽多，妳急啥？】
　　【我這不是正準備跟妳慢慢講解嘛，妳之前激活了“問答”功能，幫我激活了完全意識，妳就偷著樂吧妳，否則現在妳看誰理妳這些問題。】
　　【首先，我又不知道妳師姐到底什麽情況，我只能按照眼珠子判斷了。】
　　【在我這裏，紅眼睛=大楚女帝=惡魔人格，正常深棕色眼睛=王燕青。】
　　【而我看見的未來畫面之中，妳需要去親吻的她是紅眼睛的，我自然用“大楚女帝”來稱呼了。】
　　【我看見了命運轉折點，看見了未來的岔路口，看見了兩條未來路線。】
　　【第壹條路線，妳親吻了女帝，然後我就看見了陳藍的屍體。】
　　【第二條路線，妳沒有選擇親吻女帝，然後……畫面壹黑。】
　　“畫面壹黑？”
　　李觀棋面色微變，“餵，妳這畫面壹黑的意思，是我想象之中的那個意思嗎？”
　　【當然了。】
　　【畫面壹黑，就代表妳掛了。】
　　【我必須要有妳這個宿主存活，才能運用能量，妳壹旦身亡，我也會隨之沈眠，所以畫面壹黑的未來畫面，就象征著妳的死亡。】
　　【所以，事情很簡單，在命運轉折點到來之際，妳有兩個選擇，代表兩個下場。】
　　【1.親她，陳藍和天神之事完美解決。】
　　【2.不親，妳死翹翹。】
　　【我這邊建議選第壹個呢。】
　　“這還用妳說？”
　　李觀棋哭笑不得。
　　“可是……為什麽？”
　　他的臉上，笑意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沈思，“如果我親吻女帝，我就能活，陳藍就死，也就是說，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我和陳藍跟天神，終究會有生死壹戰……但，為什麽？
　　難道我不親女帝，她就不會幫我對付陳藍和天神，然後我會死於那個天神之手？
　　而我親了她，她就會幫我壹起對付陳藍和天神，完成反殺？”
　　【生死大事，皆在壹吻之間啊，有趣。】
　　“只是壹吻嗎？”
　　李觀棋看向光幕面板，沈聲道：“如果這個未來畫面代表的，遠遠不只是壹吻而已呢？萬壹那個女帝，是要我在她和師姐之間二選壹，然後用親吻來做出決定呢？我難道要放棄師姐去選擇她？”
　　【有趣的想法，但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有可能發生的。】
　　【可妳還能怎麽樣？】
　　【如果真是這樣，妳照樣得選，不選就死，很簡單。】
　　“可我選了，師姐就回不來，而我還欠師姐足足三條命！三條！”
　　李觀棋咬牙低喝。
　　【論個人，妳的確欠王燕青良多。】
　　【可妳壹路走到今天，早就不只是李觀棋了，妳不只是王燕青的小師弟，妳還是超凡之王，是大武王朝的皇帝，妳的身上，肩負著無數現實超凡者回家的希望，妳的身上，還肩負著無數子民的自由願望。】
　　【大楚女帝是惡魔，她的王朝百姓，壹定全是她這位惡魔之子的奴隸。】
　　【妳要怎麽選？】
　　【為了師姐，放棄自己的生命？放棄這無數人對妳的期望？】
　　【可問題就在於……這並不值得，我不是說妳師姐的命不值得，而是說，哪怕妳死了，妳師姐照樣回不來，兩個選擇都沒區別。】
　　“嗯？不對啊。”
　　李觀棋眨了眨眼，遲疑道：“這不是妳看見的未來嗎？剛剛妳都看見了，我只要前往歸雲山找那個乘風老人，就壹定能解決師姐的問題。
　　所以按照妳最開始跟我說的邏輯，這是不是代表著，我們現在討論的可能性並不存在？
　　可妳剛剛又說，這的確有可能發生？”
　　【因為這並不是壹碼事。】
　　【和先前的情況不同，妳現在所擔憂的這個可能性，本就完全有可能發生。】
　　【先後順序，懂嗎？】
　　【萬壹我看見妳解救王燕青成功的未來畫面，是在妳決定是否親吻惡魔之前呢？】
　　【妳可能會問，既然都解救師姐成功了，那惡魔怎會存在？】
　　【我反倒要問，為什麽不能存在？】
　　【誰都不確定，妳師姐和那個惡魔人格，是不是絕對的二選壹，萬壹最終的結果是彼此獨立，同時共存的“圓滿結局”呢？】
　　【我看見的未來畫面，只有妳前往歸雲山找到周乘風，然後下壹個畫面，就是王燕青恢復原樣，僅此而已，其它的什麽都沒有。】
　　【比如，妳確實成功解救了王燕青，但同時也把真正的惡魔完全體給放了出來。】
　　【但這個惡魔受王燕青影響太深，導致她對妳也產生了愛意呢？同時也產生了醋意，非要妳在她和王燕青之間二選壹呢？】
　　【這並非毫無可能，甚至可能性非常非常大。】
　　【哦，對了，妳並不是第壹次遇見這種情況了不是麽？】
　　【附體在韓夢瑤身上的那壹只鳳凰殘魂，不就因為韓夢瑤的影響，而對妳產生了愛意？】
　　【王燕青和惡魔人格，是同樣的道理。】
　　【唯壹的區別就在於，韓夢瑤跟鳳凰殘魂的關系近乎親人，再加上她本身性格因素，所以鳳凰不會吃韓夢瑤的醋，也不會逼妳搞什麽二選壹。】
　　【但惡魔不同。】
　　【我並不認為那個惡魔人格，能和王燕青這個主人格關系多好，在強烈的醋意和嫉妒驅使下，從而逼妳做出二選壹的難題，也很有可能。】
　　【妳選擇惡魔，惡魔自然會幫妳這個愛人對付陳藍和天神，但她作為惡魔，是否會殺死王燕青，很難說。】
　　【妳不選擇惡魔，那別說幫忙了，我甚至懷疑妳最終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為同時面對惡魔和天神的攻擊。】
　　【遁入幽界並非萬能，我想，洛帝設計殺嬴梟，黑暗兄弟會半神的模擬情況，都已經讓妳很清楚這件事了。】
　　“為什麽又是猜猜猜……”
　　李觀棋有些苦惱地抓了抓頭發，“那些垃圾預言術要我猜，怎麽到妳這兒還要猜。”
　　【因為這是兩份預言。】
　　【兩次預言所看見的未來畫面，是無法確定時間順序的，正因如此才要猜。】
　　【事實上，妳其實也根本不用猜。】
　　【事情很簡單，妳現在動身，前往大洛徐州歸雲山，妳師姐就肯定能擺脫惡魔血的影響，被妳成功解救，不管解救之後會怎麽樣，至少妳肯定能完成“解救”這件事。】
　　【同理，陳藍和天神的事情也是壹樣的。】
　　【當命運轉折點出現的時候，妳不親，就死，親了，就活，很簡單，不是麽？】
　　【我不知道妳在苦惱什麽。】
　　【人類通常只會因為不知道怎麽選而苦惱。】
　　【而妳，妳有得選嗎？】
　　【妳現在能做的，就只有按部就班地前往歸雲山找周乘風，而那個親吻惡魔的命運轉折點，出現之際，妳自會明白，具體是什麽時候，我也沒法說清楚。】
　　【至於親吻惡魔，會不會是代表惡魔和王燕青二選壹什麽的，說到底都只是我們對最壞情況的推測，也許現實根本不會這種事呢？】
　　“每當我這麽想的時候，現實總會給我壹個比想象之中更糟糕的情況。”
　　李觀棋深深地嘆了口氣，“比如天神肉身就是這樣，三代可汗說他可能在兩三年內就復活，而我直接把心理預期拉近到明年，甚至今年。
　　可結果呢？
　　結果是更慘，別說幾年復活了，我甚至連這具肉身的行蹤都失去了。
　　三代可汗所說的，什麽趁他蘇醒的壹瞬間擊殺他，成了個無法實現的事情，照妳的預言，我只能跟他和陳藍壹戰。
　　我知道我李觀棋這輩子的運氣不算差，甚至可以說非常好，我很清楚，我是受命運眷顧的幸運兒。
　　但偶爾，命運也會跟我開個玩笑。
　　所以我很擔心，擔心師姐……也是這般。”
　　【額，妳的運氣，真的很好？】
　　【我不這麽覺得，在我看來，妳的運氣其實從來都不算好。】
　　【但那又如何？】
　　【我不是人類，我不會靠直覺做出判斷，所以我只能說，別再想了，離開這裏，去面對現實吧。】
　　“也對。”
　　李觀棋點點頭，然後轉過身，背對著時空之心擺了擺手。
　　“下次見，時空老兄。”
　　……
　　……
　　湖邊小屋，李觀棋身上的血光漸漸散去。
　　他看了眼湖邊小屋，聽了壹會兒屋內小嬴霜那細細的酣聲，然後才擡手撕開壹條金光扭曲的空間裂縫，踏入其中，消失不見。
　　這個特殊的空間裂縫，能夠無視禦天長城的封鎖。
　　而開啟這種空間裂縫的能力，他也在完全吸收了洛帝留給他的印記之後，完全掌控，將其徹底變成了自己的能力，無需印記輔助，便可自己開啟。
　　他能夠無視禦天長城，隨意進出大洛地界。
　　或者說，大楚。
　　……
　　……
　　“嗯？”
　　大楚皇宮，後花園。
　　身穿壹襲華貴金裙的大楚女帝本來正坐在臨湖石椅上，壹邊給湖泊裏的鯉魚餵食，壹邊逗弄懷中的小白貓，但此時卻私有所感，忽然擡起頭，遙望北方。
　　“他來了，但很可惜，他似乎並不是來看望師姐的呢。”
　　這位嫵媚動人的絕美女帝，看了眼湖面倒影，朝身穿白衣的王燕青笑著說道。
　　“他？”
　　湖面倒影裏的王燕青有些疑惑，“師弟？他來幹什麽？”
　　“誰知道呢？”
　　女帝聳了聳肩，無所謂道：“也許，他覺得大洛國運之爭，之所以無法搶過我，是因為他在大洛之外的原因，所以想走進來試試？”
　　“可國運並沒有暴動。”
　　王燕青反駁道。
　　“也是哦。”
　　此言壹出，女帝頓時擡起頭來，望著風和日麗，雲海平靜的蔚藍天空，滿臉好奇，“師弟沒有嘗試搶奪國運，那師弟進來幹嘛？此刻是在……”
　　說著，她再次將目光投向北方，血色的美眸微微瞇起，“徐州？”
　　“師弟去徐州幹什麽？”
　　……
　　……
　　“轟隆隆——”
　　大楚，徐州，歸雲山！
　　電閃雷鳴，暴雨傾盆！
　　天下之大，有地方風和日麗，就有地方風雨交加。
　　此時的徐州歸雲山，便是這般惡劣天象，不過對於高階的修煉者來說，這點環境變化，不過是大自然的壹部分，根本算不得什麽，甚至還能頂著暴風雨在山巔打坐。
　　就比如這壹位，閉眼盤坐於歸雲山巔的老人。
　　只見他身穿壹襲被雨水打濕的白衣，身形高大，近乎兩米有余，雖然相貌老邁，須發皆白，但依舊能從他身上感到壹股寶劍藏於鞘中的隱秘鋒芒之感。
　　“嗯？”
　　忽然，在雨中打坐的老人緩緩睜開雙眸。
　　那是壹雙異瞳，左眼赤紅，右眼冰藍，很是奇異。
　　“不知是哪位朋友來此，何不現身壹見？”
　　異瞳老人站起身來，在風雨之中，他那高大魁梧的身軀，看上去沒有半分老人姿態。
　　“我還以為世界上的頂尖靈魂大師，都是咒術師呢。”
　　壹道男子輕笑聲，忽然從不遠處的風雨雷動聲裏響起。
　　再然後，老人就看見前方的風雨之中，有道白發藍瞳，身穿黑衣的高大身影緩緩浮現，由遠至近，不斷朝他這邊走來。
　　正是李觀棋。
　　“靈魂又不是靈力，我們沒有術式器官也壹樣能鉆研。”
　　白衣老人淡淡道，“咒術師和異血人類都能修煉靈魂，只不過大部分異血人類，都只求知其然，而不求知其所以然，少了鉆研精神，自然大師出的少，比不上咒術師。”
　　“哦？”
　　李觀棋聽得此言，不禁有些訝異地看著這位老人——大洛人居然會誇咒術師？
　　【九宮級異血武夫】
　　這位周乘風，應該是九宮級初期，只開了壹兩個法則神宮的水平。
　　“說實話，在大洛，很少看見有人能對咒術師擁有起碼的尊敬。”
　　李觀棋朝老人笑著說道。
　　“因為老夫並非成長於大洛。”
　　白衣老人瞥了他壹眼，“大洛人的偏見無可救藥，老夫很慶幸，兒時並沒有住在大洛這個鬼地方。”
　　“原來如此……那妳怎麽又回來了？”
　　李觀棋問道。
　　“落葉歸根，老夫壽數將近，命不久矣，想死在父母葬身之地。”
　　白衣老人平靜地回答道，而後又朝李觀棋問道：“話說，總不能壹直妳問我答，這位朋友，不如說說，妳此行所求為何？僅僅是路過？還是特意來尋老夫？”
　　“妳叫周乘風，是壹位鉆研靈魂的大師。”
　　李觀棋朝他低頭行了壹禮，“在下李觀棋，大武王朝的皇帝，我有事相求，如需報酬，還請盡管開口。”
　　“用不著了。”
　　周乘風擺了擺手，“老夫時日無多，膝下無子，也無門徒，要報酬也沒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妳若是誠心想報答我，往後余生就多做做善事吧，就當替老夫積德了。”
　　“嗯？不對。”
　　說罷，這位白衣老人似是想到了什麽，朝李觀棋詫異道：“妳還沒說妳到底要老夫幫什麽忙呢？老夫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忙，說這些倒是太早了些，還有就是……大武王朝的皇帝？老夫在此地隱居十年有余，倒是沒聽說過什麽大武王朝啊？大洛被造反了？”
　　“天下局勢，變幻莫測，只不過周前輩，您真的關心這些？”
　　李觀棋輕聲問道。
　　“也對，與老夫何幹？”
　　周乘風笑了笑，轉身朝旁邊的林間小路走去，“來吧，在風雨中說話算什麽，老夫在半山腰蓋了間木屋，去那裏詳談吧。”
　　“您倒是個熱心腸。”
　　李觀棋跟了上去，微笑道：“說實話，我本以為請您幫忙需要費些周折。”
　　“妳實力莫測，老夫可不想讓妳生怒。”
　　聽得此言，周乘風只是淡然壹笑，“更何況，人活壹世，何必那麽自私，既然老夫關於靈魂的學識對妳可能有幫助，幫幫又何妨？”
　　“您真是個有趣的人。”
　　“哈哈哈哈！總有人這麽說老夫！”
　　風雨中，兩人並肩前行的背影漸行漸遠。
　　而他們的身後百米，卻有壹道金裙女子的身影，如鬼魅般若隱若現，似有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