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別墅驗屍上

到達機場驗屍的確實是莫海右，他來並不是因為總局的法醫請假了，而是因為知道惲夜遙在這裏，所以特地請示過來幫忙的，莫海右心裏始終還是放不下惲夜遙。自然顏慕恒也‘厚臉皮’的跟來了。
惲夜遙急匆匆去見莫海右之後的事情，我們慢慢再說，先來說說另壹邊的兇殺案進展怎麽樣了。
將時間線向前推移，小謝第二次上樓，打斷了莫海右和顏慕恒兩個人的分析，顏慕恒我們已經很了解了，他也是壹個極其敏銳的人，在詭譎屋事件中，顏慕恒所表現出來的智慧，壹點也不比老刑警和謝雲蒙差。
此刻顏慕恒雖然壹步壹步向樓下走去，其實眼睛壹直盯著小謝的背影，莫海右註意到顏慕恒的目光，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想要拿起現場證物的手卻停下了。
轉回到屍體面前，莫海右小心不留下腳印，繼續開始驗屍。
‘顏慕恒這家夥，根本就不是個粗心的人，地上沒有他的腳印，卻在屍體上留下那麽明顯的指紋，明明是故意讓我看到的。’想到這裏，莫海右輕嘆壹聲。過去的案件結束之後，顏慕恒曾經說過，他所有的壹切都不會再隱瞞莫海右了，但莫海右認為也不用做到這種地步，連犯錯也要故意讓他知道。
‘要是別人發現了他要怎麽辦？這種事下次要警告他壹下才行。’不受自己控制的，莫海右再次為顏慕恒著想。
忽略掉心裏的感受，法醫先生集中精力投入工作中，首先要研究清楚屍體背部傷口周圍那些白色的碎末是什麽？
莫海右小心翼翼黏了壹點點在手指上，用隨身的顯微鏡觀察，放大數百倍之後，這些東西就很清楚了，是壹些紙屑。
紙屑很容易吸水，看來他們猜測兇手用紙包著兇器插入被害者身體，應該是正確的，紙張退出來的時候被不小心撕碎了，由於吸血速度快，兇手只能清理掉大塊的部分，而碎屑和吸足血的小塊部分很難看到，也清理不幹凈。
這裏空氣流通，血液很快就會被風幹，紙張留下壹些沒有潮濕的碎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莫海右將能看到的白色紙屑全部裝進證物袋裏面，做完這些之後，他繼續思考。
如果他們在筆筒裏發現的拼裝刀具確實是兇器的壹部分，那麽兇手為什麽不將兇器帶走，而是拆掉了重新用紙抱起來放在現場呢？
這是第壹個還沒有答案的問題，第二個問題就是被害者的位置，看被害者頭部的傷勢，明顯是壹擊得手，當場就倒下的。他坐在碎裂的酒桶中間，身上地上酒灑得到處都是，背靠裝飾墻，墻面上也有留下大片鮮血。
以被害者現在的位置，兇手要從什麽地方襲擊他呢？打個比方說，被害者上樓，繞過裝飾墻，兇手如果躲在墻背後突然襲擊，被害者應該倒在墻壁邊緣，而且是面朝下向前撲倒。
如果兇手等被害者走到裝飾墻的中間，再動手，那麽結果其實差不多，被害者會面朝著墻壁撲倒，現在的方位應該是趴在墻壁中央，而不是坐在那裏，墻上也不會有那麽多血。
以上可能性都因為被害者坐著的位置而否定了，那就只剩下兇手將被害者移動到這裏壹種可能性了，可是這種可能性莫海右也否定了，先是酒桶，酒桶碎片有很多都壓在被害者身體下面，說明酒桶的碎裂就是因為他倒下造成的。
如果兇手將酒桶打碎之後，再把被害者拖到這裏，那麽他就不可能清除幹凈所有的痕跡，還有，酒液在地上的流淌痕跡自然，不像是事後被人動過的樣子。
墻上的血痕從上往下，是傷口貼著墻壁摩擦造成的，不可能事後偽裝，這也是被害者沒有被移動過的壹點證據。
既然杜絕了所有的可能性，那麽兇手是如何襲擊被害者的呢？這是第二個還沒有答案的問題。
接下來是第三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就是莫海右發現樓上樓下都沒有電話機，他壹般會很註意兇殺現場的環境和物品，像這種別墅裏面，至少應該有兩部電話機。
此時小謝已經打完電話下樓去了，莫海右從裝飾墻背後繞出來，走到剛才和顏慕恒兩個人站立的長桌子上面，他記得顏慕恒說過，花瓶，筆筒和稿紙很可疑。
筆筒的可疑之處兩個人已經研究出來了，然後是稿紙，稿紙看上去很正常，最上面那張有壹些淡淡的字跡，是寫字時墊在下面造成的，莫海右把紙張拿起來，發現中間還有壹個長方形的印子。
‘大概是鎮紙，可是鎮紙這東西去哪裏了呢？’
環顧周圍，莫海右沒有發現鎮紙到底在哪裏，他的視線掃過裝飾墻上的畫，落下時瞥到了花瓶口內部好像有個黑色的陰影。
探頭看了壹眼，果然鎮紙被塞在了花瓶裏面，而且，上面還有壹個血指印，莫海右毫不猶豫拿出手機，撥通了顏慕恒的電話。
“餵，顏慕恒，說說妳對花瓶做了什麽？”手機那頭壹接，莫海右就立刻發問。
“小左，我……”
“叫我莫法醫。”
“拜托，小左，不要讓我改口好不好？”每次莫海右希望顏慕恒不要學惲夜遙叫他小左，顏慕恒就會像忠犬壹樣懇求他，也許對於顏慕恒來說，小左這個名字意味著他可以是莫海右的家人。
“算了，我不想和妳啰嗦，回答問題。”
“小左，花瓶其實是電話機，我以前看到過這種東西，當時我檢查屍體之前就發現了花瓶，它被人改造過，話筒和話機粘在了壹起，裏面的電線被剪掉了，我為了讓妳註意到，所以順便在鎮紙上留下了自己的血手指印。”
“花瓶不是妳改造的？”莫海右問。
“不是，我沒有必要那麽做，不過，我有壹點意見，剛才沒來得及說，不知道和妳想的是不是壹樣。”
“說說看。”
“改造花瓶，把兇器拆卸之後放在筆筒裏，有可能是壹個想要幫兇手掩蓋的人做的，而且我懷疑他動過屍體。還有屍體的位置我也壹直很疑惑，說不通的事情太多了。”
莫海右想了想，還是承認說：“顏慕恒，妳說得很對，這件事我懷疑是即興殺人，事後的壹切手腳都不是兇手本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