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午夜幽魂的挑釁

　　戰場上的火光映照著金色的鎧甲，襯托出完美的輪廓。
　　白色的羽翼雄壯無比，宛若雄鷹羽翼般，每壹根羽毛都流淌著光輝。
　　金色的長發無風飛揚。
　　由水晶打磨而成的泰拉之眼位於金色的胸甲中心。
　　壹張只應該記錄在書籍裏面，存儲在數據機器裏面的臉龐出現在戰場眾人的眼中，若是親眼得見，只怕沒人敢於相信這壹幕是真實的。
　　不再是冰冷的雕塑，不再是無魂的影像，而是壹個活生生的存在。
　　像是沙漠中的太陽，在正午的光輝中照耀，在光芒中展現著熾熱的力量。
　　參與戰鬥的聖血天使和惡魔，巫師全都楞住了。
　　他的存在感無與倫比，如同席卷而至的風暴，震撼著所有人的心魄。
　　整個大殿內的戰場仿佛被施展了無聲的魔咒。
　　連天的戰火已燃遍了整個星空。
　　帝國和叛徒之間的戰鬥早已白熱化，雙方都釋放出足以毀滅星辰的攻擊，試圖徹底將彼此殺死。
　　大殿內卻壹片寂靜，除了外界的回音外沒有任何的聲響，詭異無比。
　　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敵友無不發出來自內心的敬畏。
　　他們見證了傳奇的到來。
　　“聖吉列斯。”阿裏曼驚恐地說出了來者的身份，身為千子軍團中的博學者和預言者，他也沒有預見到聖吉列斯會出現在戰場上。
　　對方就像是獨立在命運之線外的幽靈，突兀地出現，插入了其中。
　　倒在地上的織命者－卡洛斯的兩個頭顱死死地盯著聖吉列斯，也流露出驚愕的目光。
　　他知道的消息比阿裏曼多壹點。
　　他知道詛咒者的十三號親子壹直在試圖復活九號。
　　戴文星球那邊也確實掀起了壹股風暴。
　　可是，九號是怎麽越過浩瀚汪洋，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這裏的！！
　　帝國難道已經掌握了在亞空間中隱藏的手段嗎！！
　　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啊。
　　聖吉列斯看向阿裏曼，看到這位昔日的叛徒，悲憫的目光中湧現出無盡的怒火。
　　泰拉之戰中，阿裏曼為首的千子軍團可是為荷魯斯的大軍提供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若是沒有他們的巫術，荷魯斯也無法讓規模龐大的艦隊繞過安全線，直接送入太陽系的內部。
　　“阿裏曼，很久不見了，是時候清算妳們的罪孽了。”
　　光線流轉，在聖吉列斯的手中編織成壹根鋒利的長矛。
　　長矛寒光冷厲，充滿了殺意。
　　從戴文星球和基裏曼分開後，聖吉列斯很快就搭乘著隔絕亞空間窺探的艦船趕往普羅斯佩羅。
　　憑借著帝國現如今的技術，他很容易就跨越了浩瀚汪洋，追上了聖血天使的戰鬥群。
　　只是他壹直沒有現身，而是隱藏在暗處，觀察著間隔萬年後的聖血天使們。
　　想要看壹下，過了這麽長的時間，聖血天使是否已經遺忘昔日的初心。
　　幸運的是，並沒有。
　　聖血天使壹如既往地效忠於帝國，依舊在為人類而戰鬥。
　　得知死亡連的存在後，聖吉列斯也壹度感到愧疚。
　　正是他的過錯，才讓如此之多的巴爾之子深陷狂怒，讓他們變成野獸，被兄弟用鐵鏈和牢籠囚禁。
　　所幸，現在壹切都還有挽回的機會。
　　巫術之光閃耀，野獸般的低吼聲響起。
　　狂風席卷，壹頭奸奇惡魔舉起了權杖，試圖偷襲大天使。
　　聖吉列斯動了壹下，無人能看清他的動作。
　　手中的長矛就脫手而出，將那頭惡魔直接釘在了墻壁上。
　　奧術之光化為熊熊火焰，讓那頭惡魔燃燒了起來，發出了淒厲慘叫。
　　織命者－卡洛斯爬起來，兩個鳥狀頭顱臉上的驚愕還未消退，心中困惑無數，無人為其解答。
　　命運的走向不知為何變得支離破碎。
　　按照原有的命運軌跡，聖吉列斯不應該在這裏才對。
　　看樣子，基裏曼的蘇醒帶來了太多的改變。
　　讓未來變得無法預測，變得極其混亂。
　　“妳不過是往昔歲月的殘影，是妳父親敗績的印證，妳不應該在這裏，原體，未來已經沒有了妳的座次。”卡洛斯沈吟道。
　　“命運並非只有妳的主子說了算，惡魔。妳應該看壹下，今日，妳能否活著離開這裏。”聖吉列斯冷漠說道：“妳會死在這裏，此乃是我的宣言，也是我對妳命運的審判。”
　　聖吉列斯向前邁動壹步，釘住惡魔的長矛飛回他的手中，迸發著奧術光芒的輝光。
　　這是壹柄專門用來針對亞空間惡魔的武器。
　　由帝國最新技術打造，可以化為納米分子存儲在他的戰甲裏面，需要的時候再召喚出來。
　　“復蘇之後，變得如此狂妄。”卡洛斯揮舞權杖，在空中劃出壹道道發出光芒的裂痕。
　　舞火魔和懼妖從裂痕從湧出來，硫磺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之中。
　　呢喃的邪語充斥著所有人的耳朵。
　　擁有狼頭，蜥蜴身軀，虎爪，鱷魚尾的地獄獵犬抓撓喘息，發出低沈的吼聲，憑借著利爪和獠牙沖向帝國的忠誠者。
　　手持水晶魔杖的縱火妖以及身披巫袍，面目呈現漆黑壹片的人形生物嘟囔著怪異的語言，釋放著邪能巫術。
　　邪火籠罩，雷霆乍現。
　　整個大廳都被惡魔充斥，壹時間，帝國忠誠者顯得勢單力薄。
　　聖吉列斯手持長矛沖入了惡魔群之中，宛若風暴那般席卷而過，壹視同仁的為他們帶去死亡。
　　奧術長矛上下揮舞，勢不可擋。
　　糅合了最強科技的身軀堪比神明，惡魔也被他輕易撕碎。
　　橫掃四方，無壹惡魔是他的敵手。
　　在聖吉列斯的憤怒面前，惡魔的身軀如同膿包那樣炸裂。
　　奧術長矛所過之處，屍橫遍野，惡魔尖叫不斷。
　　熊熊怒火燃燒，焚盡惡魔本源，讓它們再無機會復生。
　　但丁身上的巫術枷鎖也被崩碎。
　　目睹那無敵的身姿，他目光虔誠而熾熱，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帝國攝政沒有欺騙他。
　　真的將大天使從虛無的死亡世界帶了回來。
　　這是何等的神跡啊。
　　但丁站起來，植入體內的戰鬥引擎被開啟到最瘋狂的狀態。
　　沈重的戰斧揮動，在空中響起爆裂聲。
　　劈碎了壹群混沌懼妖。
　　任何試圖阻攔他的敵人，都被他的怒火撕碎。
　　僅僅片刻，他的腳下就全都是殘骸斷臂。
　　卡洛斯這頭惡魔由聖父去解決。
　　但丁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阿裏曼身上。
　　這個該死的叛徒是時候付出代價了。
　　“阿裏曼，今日是妳的死期。”但丁咆哮著沖向對方。
　　雙手戰斧在他的手中舞動著，每壹擊都傾盡全力，空氣都出現了音爆聲。
　　沿途的大理石和機械結構都被盡數粉碎。
　　阿裏曼動用著巫術，手中的權杖流淌著巫火。
　　伴隨著晦澀難懂的咒語，他的雙目燃燒著烈焰。
　　浩瀚汪洋的至高偉力被他撬動，火焰精靈和元素化身在空中飛旋舞動。
　　虛無的身軀在後面留下閃耀的軌跡。
　　阿裏曼的守護精靈乃是壹個巨大的熾天使，人類的原初恐懼之壹。
　　那是燃燒著藍色火焰的肉球，由蠕動的血管和巨大的下顎組成，牙齒像是蛇壹樣排列著。
　　翅膀也帶著火焰，那是壹對由黑色骨架構成的翅膀。
　　“烈焰是我仆從。”阿裏曼咬緊牙關嘶聲道：“聽從我的命令，加持吾身，壹切皆被焚滅。”
　　火焰元素們嘶吼著，被壹股無形的力量拉入了阿裏曼的身軀之中。
　　就連那龐大的熾天使也是如此，攜帶著無窮的力量沒入了阿裏曼的身軀。
　　他的身軀膨脹了起來，化身成了壹頭巨大的炎魔。
　　藍色的火焰熊熊燃燒，籠罩著他的身軀，他的雙目也噴出火苗。
　　雙手往前壹推，火焰化為沖擊光束將沖過來的但丁再次籠罩，只是這壹次沒能掀飛對方。
　　但丁的身上浮現壹層看不見的護盾，將他的巫火盡數扭曲。
　　“跪在邪神腳下的可憐蟲，不是只有妳掌握著亞空間運行的秘密。”墨菲斯頓也出手了，為但丁加持，阻擋對方的巫術。
　　同時，他將自己的意誌化為鐵錘猛地撞向了阿裏曼在亞空間中的映像。
　　噗！
　　阿裏曼噴出了鮮血。
　　但丁擺脫了他的巫火，手中的戰斧猛地劈入了阿裏曼化身的龐大炎魔，讓其發出了壹聲淒厲的慘叫聲。
　　阿裏曼再度幻化出雙手，試圖將砍入身體的戰斧緩緩擡了起來。
　　燃燒著火焰的雙手散發著高溫氣浪，戰斧的力場也被巫術的力量扭曲，發出劈啪作響的聲音。
　　“去死吧，叛徒。”但丁發出怒吼聲，猛地將戰斧壓下去。
　　阿裏曼嚎叫著，痛苦不堪。
　　墨菲斯頓也在發力，更加猛烈地撞擊對方的心神。
　　在他的幹擾下，阿裏曼根本無法釋放出強力的反擊。
　　但丁猛地壹用力，戰斧就砍了下去，斬斷了阿裏曼的壹臂。
　　在其慘叫的時候，又猛地揮動戰斧，將其頭顱砍了下來。
　　強大的靈能消散在空氣中。
　　靈魂穿過現實的帷幕，被拋入到了亞空間之中，被洪流裹挾著沖走。
　　卡洛斯那邊的情況也十分糟糕。
　　大天使的力量難以想象，手中長矛橫掃，萬軍難敵。
　　小惡魔根本抗不住他的壹擊，被他隨意斬殺。
　　“妳沒有必要和我戰鬥，聖吉列斯。”卡洛斯被聖吉列斯壹擊打得倒退，意識到自己不是對手，就賣弄起了自己的口舌，“萬變魔君的偉力超乎想象，混沌乃是萬事萬物最終的末路終點，人類的反抗，不過稍微阻延了必然之事的降臨。”
　　“古往今來多少文明，又出現過多少傑出的天之驕子，最終壹切盡歸塵土，就連廢墟也不復存在。無人傳唱他們的故事，也無人記得他們的犧牲和勇敢。”
　　“畜生，不要妄想用言語來動搖我。今日，乃是妳的終末之曲。”聖吉列斯再度發動猛攻，手中長矛攻勢越發恐怖。
　　聲如雷霆，星辰偉力鑄就的金屬長矛撞上水晶打磨的權杖。
　　沖擊力掀起，動搖四方，火花和巫光閃爍不定。
　　惡魔動作迅猛，權杖撬動無盡偉力。
　　聖吉列斯揮舞長矛，招招斃命，勢要織命者命喪於此。
　　“妳的努力毫無用處，妳的父親已經失敗，我們知道得壹清二楚。勝利必將是屬於混沌的，基裏曼能夠將帝國維持壹百年，壹千年，壹萬年，可人類終究會重蹈覆轍，帝國的覆滅不可阻止。”
　　“加入我們吧，小天使，獲得永恒的生命才是最關鍵的，妳將和諸神壹起狂歡到宇宙末日到來的那壹日。”
　　聖吉列斯冷嘲道：“妳們這類東西總是壹樣，沈浸在自己的言語中無法自拔，宇宙之中從無定數，更無永恒。帝國和人類或許會葬送在歲月長河之中，可真理亦會改變，諸神也必將會消逝在萬古長河。”
　　“人類永遠不會向魔物屈服，哪怕眾星皆滅，蒼穹塗炭。”
　　話語之中，聖吉列斯發動更加猛烈的攻勢。
　　長矛揮動，沈重似山嶽，狂暴似雷霆。
　　在壹連串的攻擊下，卡洛斯的法杖都被擊碎，兩個鳥首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不！妳應該多考慮壹下。”
　　聖吉列斯沒有和他廢話，手中的長矛刺穿了卡洛斯的身軀。
　　封存在長矛中的力量發揮作用，斬碎了惡魔的靈魂。
　　強壯的手臂猛地發力，惡魔的身軀被長矛挑了起來。
　　“妳們的末日號角已經吹響了，惡魔，聽到了嗎？？昔日的屈辱和傷害必將百倍奉還，妳們曾經愚弄人類，可從現在開始，妳們再無機會了。”
　　隨著聖吉列斯的話語，奧術長矛迸發出更加強烈的光芒，卡洛斯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長矛中蘊含著毀滅他的力量。
　　死亡不是人類的專屬。
　　惡魔也會死亡。
　　“妳不能這樣做。”卡洛斯恐懼地說道：“我是萬變魔君的眷屬，祂的怒火妳無法承受。”
　　聖吉列斯並沒有回答他，手中的長矛猛地用力，惡魔的身軀被撕裂成了兩半。
　　烈焰在卡洛斯的屍體上燃燒著，將他的惡魔本質都給燃燒殆盡。
　　卡洛斯的結局比阿裏曼更加悲慘。
　　他再也無法通過亞空間洪流復生，也沒有辦法再利用萬變魔君的偉力重歸世間。
　　不過亞空間中蘊含著無盡可能，若是狡詐之神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卡洛斯或許能夠再次復活。
　　只是那樣的代價，縱然是諸神也會感到心疼。
　　卡洛斯死在了大天使的手中。
　　阿裏曼也被斬首。
　　壹場伏擊戰打成了斬首戰役，馬格努斯知道估計會被氣得吐血。
　　剩余的敵人已經不足為患。
　　墨菲斯頓帶著聖血護衛們以高效的手段收割它們。
　　但丁則走到大天使的面前，看著那張高貴的面龐。
　　他單膝下跪，致以自己認為最崇高的禮節。
　　“大人。”但丁的雙眼滿懷熱淚。
　　“不必如此繁多的禮節。”聖吉列斯露出來溫柔的笑容：“妳做得很好，但丁。”
　　”不，大人，我不值得妳這樣的誇獎。“但丁羞愧地說道：”我只差壹點就葬送了巴爾，只差壹點就讓聖血子嗣盡數戰死於蟲族戰場之上。”
　　“不，但丁，妳維護了聖血天使的榮耀，延續那古老的精神。間隔萬年，帝國腐朽墮落，我本以為聖血之子也已經忘記自己的使命，可讓我欣慰的是，並沒有。”聖吉列斯仁慈地說道：”妳們銘記了我的教導，為帝國而戰，為人類而戰，妳們從未有過懈怠。”
　　“巴爾之子時刻不敢忘記大天使的教誨。”但丁說道。
　　聖吉列斯點了點頭。
　　“請移步到聖血號，大人。”但丁用懇求的語氣說道：“每壹位巴爾之子都渴望著大天使的回歸，大人的出現必將讓他們感受到榮光永存。”
　　聖吉列斯卻搖了搖頭，“妳才是戰團長，但丁。我的回歸並不能改變這個事情，妳被我的兄弟任命為這壹次戰鬥的指揮官，若是我現在出現在聖血號，必然會削弱妳的權威。那樣的話，太愚蠢了。”
　　“不，大人，沒有關系的。”和自己的基因之父相比，但丁毫不在意自己的權力。
　　聖吉列斯註視著但丁，目光中是肯定和贊揚。
　　大天使伸出壹只手放在這位帝國傳奇的肩膀。
　　這樣的行為讓但丁感到無比的安心。
　　他敏銳的感官能夠感受到其中澎湃的生命力。
　　這壹切都不是幻覺。
　　但丁多害怕這壹切都是假的，是夢。
　　當睡醒的那壹刻，什麽都不見了。
　　值得慶幸的是，並不是夢。
　　但丁的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傳奇的英雄如同孩子那樣落淚。
　　他們的大天使回歸了。
　　那些迷失的死亡連戰士渴望的壹幕終於在此刻得以實現。
　　註視著自己最偉大兒子的表現，聖吉列斯寬慰地笑了，用溫柔的聲音述說其中的原因。
　　“這是新的時代，但丁。妳我都要服從新皇帝的命令，基裏曼現在還不是真正的皇帝，可他很快就是了，這是我父親的旨意。我不能做任何削弱他權威的事情，那樣是錯誤的，與我們追求的救贖之道背道而馳。”
　　但丁被聖吉列斯口中的話語震驚得無與倫比。
　　身為帝國攝政的基裏曼將會執掌帝國最高權力，而且還得到了帝皇的許可。
　　這個消息太驚人了。
　　可這種話畢竟出於自己基因之父的嘴中，不可能會出錯。
　　“帝國攝政將會登基？成為新的人類之主？”同樣淚流滿面的墨菲斯頓用震驚的語氣問道。
　　聖吉列斯點了點頭，“是的，這是帝皇的旨意。祂需要全力和諸神戰鬥。而現實宇宙的人類則需要壹個新的領袖，他們不能再犯錯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已經到來，那些渴望盛宴的邪惡存在正在試圖吞噬整個宇宙，我們都需要服務於更偉大的事業，兒子們。”
　　“妳仍舊是這壹次討伐軍的領袖，但丁。我會在妳遇到危機或是最終決戰的時候出現，不要公開我的消息，避免引起任何不必要的動蕩。不要想和我有關的任何事情，認真完成這壹次的討伐。答應我，但丁，贏得這壹次勝利，抓住馬格努斯，將他當成禮物獻給帝國的新皇帝，讓聖血天使的榮譽之光再增添濃厚壹筆。”
　　但丁點了點頭，熱血在奔湧，他絕不可以給聖吉列斯丟臉，必須要粉碎馬格努斯的陰謀，將那個混蛋抓到泰拉的囚牢。
　　聖吉列斯手持長矛隨意壹劃，就打開了壹道亞空間裂隙。
　　“普羅斯佩羅，我將與妳們並肩作戰。”
　　留下這句話後，聖吉列斯就沒入了那道光芒之中，消失不見。
　　但丁和墨菲斯頓對視了壹眼，均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堅定。
　　強烈的意誌之火在燃燒，讓他們擁有無窮的動力。
　　“為了大天使。”但丁低聲說道。
　　墨菲斯頓同樣點點頭。
　　阿裏曼戰死。
　　諸多叛徒戰艦群龍無首，很快又陷入了互相不聽指揮的混沌狀態。
　　面對帝國艦隊的攻勢，沒有配合的叛徒艦群很快就死傷慘重。
　　巨大的水晶堡壘被安放行星毀滅炸彈，直接炸得粉碎，在亞空間中掀起了壹陣恐怖的亞空間尖嘯。
　　聖血天使戰鬥群繼續向前推進，在此期間那些子團也在加入龐大的戰鬥群，匯成壹股難以阻擋的可怕力量。
　　……
　　……
　　他是遊蕩的幽魂。
　　他是午夜的審判。
　　他的利刃會劃破妳的胸膛，在妳恐懼地目光下吞食妳的心臟。
　　不要哭泣，不要發聲，因為他在黑暗之中註視著妳。
　　不要尖叫，不要逃跑，因為他就在妳的身邊。
　　……
　　大裂隙的出現喚醒了很多古老的存在。
　　例如被封印在巨石要塞的銜尾之蛇，又比如，壹個早已被帝國遺忘的恐怖，壹個被遺棄的帝皇之子。
　　他是恐懼的化身，他是黑暗的化身。
　　所到之處，唯有恐懼和死亡。
　　他是午夜幽魂，他是吞噬萬物的恐懼。
　　在大裂隙打開，位於銀河邊緣的塔古薩世界迎來了黑暗的秩序。
　　這個星球失去了和帝國的聯系。
　　混亂的亞空間風暴阻止了塔古薩和外界的交流。
　　他們被孤立在浩瀚的星空之中，就像是在海洋中飄散的浮萍。
　　暴徒和野生靈能者很快試圖動搖當地政權，奪取整個星球的統治權力。
　　混亂，暴力，廝殺，人類的劣根性被展露無遺。
　　壹切都陷入了混亂之中。
　　死亡，尖叫充斥著城市的每壹棟建築。
　　狂妄的暴徒們意圖將這個星球化為壹個暴力的星球。
　　可很快，壹個全新的恐懼讓他們對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後悔和恐懼。
　　先是幾個瘋狂的暴徒莫名暴斃，被剝皮，懸掛在城市最宏偉的那座建築上面。
　　他們的臉龐扭曲到了極致，就像是死前遭受了什麽樣難以想象的折磨。
　　恐懼在人們心中滋生，壹點點地壯大，直到占據他們整個內心。
　　有人在對那些施展暴行的人進行殘忍的報復。
　　殺戮在慢慢地擴大，就像是有人在利用壹根針在慢慢刺破人們的勇氣。
　　瘋狂的暴徒被掏空內臟，丟棄在繁華的街道。
　　養尊處優的社會精英，則優雅地被倒吊在高大的窗臺上。
　　那些曾經被認為有罪卻逃脫制裁的人，壹個接著壹個死去。
　　暴動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就好像從未出現過那樣。
　　邪神的教徒也在恐懼。
　　他們甚至不敢在黑夜的下水道密謀，選擇了在白天的繁華街區相會。
　　復蘇歸來的午夜幽魂輕而易舉地統治了整個星球。
　　大部分的貴族被殺死了，他們的皮膚被完整地剝下，放在了那座最繁華的建築上，讓看到的每壹個人都害怕到顫抖。
　　殘存的貴族選擇了屈服，他們跪在那空無壹物的王座前，向隱藏在黑暗的午夜幽魂效忠。
　　他們唯壹的作用就是掌控塔古薩的人民。
　　科茲從塔古薩的年表中知道自己沈睡了壹萬年，他父親曾經建立的帝國仍舊存在。
　　即便已經在諸神掀起的狂風中搖搖欲墜，可它依舊存在。
　　他奪取了塔古薩的統治權，利用自己習以為常的恐懼讓整個世界按照他的設想而運行著。
　　科茲嘗試著用理性約束自己。
　　可當他聽到反對自己的聲音或不公平的事情，總要親自去獵殺反對者，直到獵物耗盡。
　　等到敵人的殘骸散落壹地，最後的尖叫也消失後，科茲又會因為自己的殺戮而感到痛苦，從而加倍地祈禱，希望能有什麽鬼東西寬恕自己的罪行。
　　塔古薩恢復了正常的社會秩序。
　　在恐怖的和諧中，人們共享財富和恐懼。
　　在科茲的統治下，沒人敢於擁有比鄰居更多的東西。
　　邪教徒們試圖拉攏科茲，可他們的下場往往不好。
　　他們的同僚只能找到壹袋袋被切成碎塊的血肉，和午夜幽魂的殘酷報復。
　　回歸的科茲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
　　以前，他想要毀掉帝皇的謊言王國。
　　現在，他又覺得那樣毫無意義。
　　總會有另壹個謊言王國建立起來的。
　　創建者是諸神也好，亦或是他的某個兄弟也好。
　　他們會建立壹個新的帝國，走向繁榮，再從繁榮中走向毀滅，最後再循環壹次，直到這個種族消失。
　　科茲並不想再去摻和那些家夥的爭鬥。
　　可惜的是，他是原體。
　　註定了會成為旋渦的中心。
　　從智庫的幻象和惡魔的絮絮低語中，遊蕩在銀河各處的午夜領主們得知科茲的回歸。
　　他們從四面八方而來，齊聚塔古薩這顆偏遠的星球。
　　希望這位昔日的基因之父能夠再度引領他們。
　　獵手也已經聞到了昔日仇敵的氣息。
　　他註定了無法置身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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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古薩不但遠離星炬的光輝，恒星也只是壹顆進入老年期的黃矮星。
　　虛弱的光和熱只能讓塔古薩建立壹個十分脆弱的生態系統。
　　很多地方覆蓋著沙漠。
　　若是沒有科技的幫助，人類絕無可能在此建立文明社會。
　　在沙漠之中，遠道而來的午夜領主們卻如同他們昔日狩獵的獵物四處逃跑，恐懼著黑暗中的那雙眼睛。
　　那是壹雙帶著滿溢仇恨的雙眼，下面則是壹張幾乎沒有嘴唇的嘴。
　　壹曲古老的民謠被哼唱出來，如同死神的贊歌。
　　聲音回蕩在黑暗之中。
　　當歌聲響起，就是死亡之時。
　　壹個午夜領主朝著那雙眼睛開了幾槍，下壹秒那把爆彈槍就被切斷了。
　　蒼白的臉龐出現在那位戰士的面前，那雙完全漆黑的瞳孔流露出殘忍。
　　“我是妳的兒子，”那個戰士哭泣道，“不要那樣做。”
　　“不再是了。”科茲註視著這個午夜領主戰士，對方身上生長著骨刺，鎧甲上刻畫滿了各種令人惡心的混沌符文。
　　科茲感到壹絲悲傷。
　　帝皇是壹個暴君。
　　而諸神是更加糟糕的暴君。
　　他既不喜歡前者，也不喜歡後者。
　　午夜領主應該帶來恐懼，恐懼是維持人類社會的根基，而不是屈服於那些怪物。
　　科茲曾希望午夜領主能給人類帶來壹個絕對的恐懼。
　　人們無需恐懼其他的任何東西，只需要恐懼午夜領主。
　　那樣帝國就會永遠地平穩繁榮。
　　然而，他的母星－那斯特姆的墮落，讓他明白了壹切都是謊言，帝皇無法建立他理想的國度，只會帶來毀滅和災禍。
　　帝皇沒有到來之前，那斯特姆繁榮昌盛，人們平等，共享財富。
　　而當帝皇的輝光降臨後，那個星球走向了墮落。
　　人們再也無法克制自己內心的罪惡。
　　昔日的混亂再次重演，征兵官將最窮兇極惡的罪犯交給了午夜領主，讓整個軍團也跟著走向墮落。
　　科茲親眼目睹著自己夢想的破碎。
　　在無盡的幻象中走向瘋狂。
　　他曾試圖得到救贖，可得到的只有嘲諷和不信任。
　　利爪輕而易舉地刺入了對方的身軀，科茲露出了壹個笑容，他品味著對方的恐懼。
　　他的動作十分完美，壹點點地切斷血管和神經，又能確保對方不會第壹時間死去。
　　“不要那樣做。”那個被科茲抓住的午夜領主戰士註視著那雙漆黑的瞳孔，再度發出哀求，就像是以前被他屠殺的那些人壹樣。
　　科茲沒有在意，對方的恐懼讓他感到興奮。
　　他的雙眼中出現了閃回的幻象。
　　借助這些幻象，他能夠看到對方的所作所為。
　　沒有意義的屠殺，沒有意義的恐懼。
　　那些早已忘記恐懼真正用處的午夜領主無法摧毀他父親的王國，只能像是瘋子壹樣不斷地在各個星球制造屠殺。
　　科茲也從這些幻象中得到了不少有用信息。
　　他昔日的幾個兄弟已經歸來，正在試圖重建他父親的偉大事業。
　　佩圖拉博，福格瑞姆那些蠢貨都已經被抓回了泰拉。
　　很顯然，他們正在對昔日的叛變兄弟做出報復。
　　科茲知道那些家夥肯定也會找到自己的，他們的鼻子就像獵犬壹樣敏銳。
　　“誰將是獵手？誰又將是獵物呢？”科茲將手中的獵物扔開，對方的超人體質會讓他在重傷的情況下活得足夠久。
　　忍受痛苦地活著，感受著生機壹點點地流逝，卻無能為力。
　　就像是目睹著夕陽落下，不可避免地迎接黑暗壹樣。
　　科茲喜歡這樣的做法，單純的虐殺只能震懾那些沒有受到傷害的人。
　　讓受虐者活得盡可能痛苦，盡可能久，兩者的平衡才是折磨的精髓。
　　空降下來的午夜領主很快被科茲抓到。
　　他已經不需要這些子嗣了。
　　他們之間的紐帶早已在混沌的毒害和瘋狂中消失殆盡。
　　看到他們，科茲就想起了昔日的謊言。
　　他曾經壹度相信帝皇可以做到那項偉大的事業，後面才發現，不過只是謊言。
　　午夜領主是為帝皇的謊言而誕生的。
　　現在謊言已經被戳破了，那他們也就沒有繼續留下去的必要。
　　科茲取走了他們的心臟，剝去他們的外皮，讓他們在沙漠中忍受痛苦，直到死去。
　　懸浮在近地軌道的戰艦也落到了他的手裏。
　　那些船員在尖叫中死去，就連那些守護艦船的戰士也是如此，只有那些科茲認為有價值的家夥得以活了下來。
　　他得要找人來開船。
　　科茲很清楚，狩獵他的人很快就會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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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茲漫步在自己的血腥宮殿之中，這裏曾是塔古薩貴族們處理政務的地方。
　　現在是科茲的了。
　　那些犯下罪行或是不願意服從的家夥已經被剝掉皮膚，掛在鐵鉤上。
　　有壹些倒黴蛋還沒死，他們的血從傷口流出來，順著身體流到腳尖，再滴落下去。
　　那些屈服在科茲統治下的貴族每壹次到這裏來，都是面色煞白。
　　他們不知道自己是否會成為其中的壹員。
　　這些善於欺騙和玩弄手段的貴族變得前所未有地乖巧，任何的話語都是真實的，辦起事來也是前所未有的盡心盡力。
　　科茲的理念沒有錯。
　　用恐懼來馴服他們是最好。
　　在宮殿的最深處黑暗壹片，熱成像和超自然的視野也難以看到裏面的東西。
　　唯有那些擁有超凡感官的存在，才能看清楚裏面的恐怖景象。
　　每壹個看到最深處那些東西的人全都發瘋了。
　　那絕不是正常人能夠創造出來的東西。
　　裏面擺放著壹個個血肉雕塑。
　　那是科茲精心塑造的藝術品。
　　展現是他的創造者和兄弟。
　　壹個狂妄的野心家塑造了科茲和他的兄弟們。
　　每壹個都擁有超凡的智慧，謀略，天賦。
　　“多麽完美的壹切，我們再次坐在了壹起。”
　　行走在黑暗之中，科茲註視著那些血肉雕塑說道。
　　他利用手中的利爪將那些骨頭從人的身體內剔出來。
　　每壹根都是在對方活著的時候取出來的。
　　這些骨頭構成了雕塑的骨架。
　　科茲在利用血肉來填補其中的縫隙，塑造出他們的臉龐和身軀。
　　用取來的人皮縫合，完成雕塑的最後壹步。
　　科茲慢慢走到最裏面那個，屬於他父親，帝皇的血肉雕塑面前，狂笑了起來，隨後又變得陰郁。
　　他的雙眼在黑暗中直視著那雙泣血的眼睛，漆黑的雙瞳中也流出了眼淚。
　　“父親，父親，父親。”科茲重復著那些話語，帶著癲狂，“或許當初，我不應該走出那斯特姆，妳為那個星球帶來了毀滅，也為我帶來了毀滅。這個銀河只應該有壹個午夜幽魂，而不是有康拉德·科茲。”
　　警報聲響起，塔古薩星球的防禦系統被觸發了。
　　科茲恍惚了壹下，猩紅的幻象在他的腦海中翻湧。
　　他看到冰冷的黑色雙翼和屬於帝國的金色雙頭鷹。
　　這是屬於第壹軍團的徽記。
　　幻景像河水壹樣流淌，水面布滿了倒影。
　　科茲曾被命運戲弄，可他掌握著這些幻象再進壹步的用法。
　　他可以給予這些幻象少許的信任，從中提取自己需要的信息。
　　科茲看到了壹個坐於王座上的身影。
　　很熟悉。
　　他沈下心去挖掘更多，看到了那個身影的真實面貌，讓他的身軀難以察覺的顫抖了壹下。
　　是雄獅萊恩。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科茲不認為自己的武力能夠贏過對方。
　　片刻後，科茲笑了起來。
　　純粹的戰鬥贏不了萊恩。
　　可這裏是他的地盤，或許在離開前，他能夠給對方壹個深刻的教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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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家夥，壹如既往的是個瘋子。”
　　註視著面前的場景，萊恩微微皺眉。
　　兩支跟隨著他行動的黑暗天使小隊，和他深入了那些懸浮在塔古薩星球近地軌道上的艦船。
　　上面的午夜領主徽記讓萊恩壹度以為，科茲召喚了自己的子嗣。
　　等到進入船艙壹看，他知道自己完全是想多了。
　　裏面密密麻麻全都是被剝皮的屍體。
　　被吊在船艙的每壹個角落。
　　不管是背叛帝國的凡人還是午夜領主戰士，都是被吊在了那裏。
　　那慘烈的樣子，就算是身經百戰的帝國戰士也擋不住。
　　科茲已經瘋了，連前來尋找他的子嗣都能痛下殺手。
　　他既厭惡帝國，也厭惡混沌。
　　萊恩本想著將剩下的艦船全都檢查完，科茲卻主動向帝國艦船發送了消息。
　　那張蒼白如雪，雙眼漆黑的厲鬼瞳孔貼在畫面上，向他發出了挑釁。
　　“我知道妳來了，萊恩，我就在這裏等妳。”
　　萊恩從技術人員的口中得知這封信息來自地面，甚至能夠追蹤到準確地址，那就是位於地表巢都城市的那座宮殿那裏。
　　科茲並沒有任何隱藏自己的想法。
　　很顯然，科茲想要和萊恩1v1。
　　“我們要怎麽辦？大人？傳送作戰嗎？”壹個黑暗天使戰士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