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王吉善贈妾賄偶像,新貴人厲言誨夫君
百婦譜 by 阿爾丁
2019-1-14 22:25
皇帝興兵討伐西南夷,大戰數載,損兵折將,勞民傷財,西南尚未平定,北方邊患又起,顧此失彼之間,只好與蠻夷講和通好,那麽,派何人前往才算合適呢?有大臣舉薦,司馬相如文韜武略,尤其那根三寸不爛之舌,能把死人給說活了,派他前往再合適不過了。大臣的話提醒了皇帝:嗯,言之有理,司馬這小子的確能侃!
於是,皇帝頒佈聖旨,將司馬氏招進京城,拜為中郎將,當然,聖上也不能讓文君小姐感到失望,亦要進行相應的冊封!封官晉爵完畢,皇帝命司馬相如擇吉日啟程,前往西南,與蠻夷談判講和。相如辭別帝王,決定從蜀地前往西南夷,壹時間,蜀地沸騰了,聞聽欽差大臣榮歸故裏,此刻正在路途中,蜀中太守命人在州府內張燈結綵,自己則身著官服,準備出郊相迎。
不過,太守來晚了,司馬相如的好友,新上任的縣令王吉善捷足先登,為了表示對偶像的無比崇敬,王縣令身背箭駑,步行出城,看見長卿的車轎,咕咚壹聲跪倒於地:
偶像啊,在下就預感到您會有今天的!閑話少說,偶像旅途勞頓,請到陋舍小憩吧!
嗨啊,司馬相如跳下馬來扶起老朋友:
起來,這是何必,咱哥倆還扯這個啊!
老朋友相見,噓長道短自不必說,在王吉善的再三邀請下,長卿決定前往王府,對王某成見尤深的文君小姐說服不了郎君,壹賭氣獨自回娘家去了。女兒再度歸來,卓老爺的態度來了壹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先是唯唯諾諾地向女兒道歉,然後,當著幾個兒子的面,鄭重宣佈:文君將與卓家的男兒壹樣,平等分享卓府的財產!哈,卓老爺把丫頭片子當做兒子來看待,這在封建時代可著實不易,由此可見文君小姐在老爸眼裏的位置是何等的重要。
女婿呢?許下了宏天大願,卓老爺這才恍然大悟,光顧著討好女兒了,卻冷落了姑爺,這可不行,嚴格上講,姑爺比女兒還要重要啊,姑爺不顯貴,女兒何來如此啊。
他去王府了,文君不滿地嘟噥道,卓老爺壹聽:
這怎麽行,姑爺大老遠地從京城而來,怎麽不登老丈人的門,先到朋友家去了,不是我多事,司馬這小子太缺理了,小二,卓老爺命僕人駕車去王府:
快,把相如給我接回來!我要見他!
小二風風火火地趕到王府,還沒進門就聞到梟梟的菜香,王府好像過年似地,熱情款待貴客,當然不在話下。小二找到司馬,陳述了老爺的意思,相如正在猶豫之際,王某沖小二擺了擺手:
妳先回去吧,我要跟偶像好好地喝壹場,晚上還要敘舊,
可是,我家老爺,小二不肯回去,王吉善大嘴唇壹咧:
老爺,妳家老爺算個啥啊,沒有我王某引見,妳家老爺能認識我的偶像麽,沒有我的偶像,他的女兒怎麽如此的榮耀,成為了貴夫人,哼,她壹個小寡婦,能有今天,應該感謝我才對,知道麽,應該感謝我,去,去,去,滾壹邊去,
王某不耐煩地往外推搡著小二,並且越說越氣憤:為了追求這個風流小寡婦,我王某費盡了心機,花掉無數銀子,還險些搭上壹條小命,到頭來,我他媽的連根毛也沒摸著,不僅如此,我的愚蠢之舉卻成全了小寡婦,讓她攀上了司馬,從此壹步登天了,如今,我們已經不是壹個層次的了,去了壹趟京城,小寡婦搖身壹變,就成貴夫人了,而我,不過壹個小小的縣令而已,並且尚未轉正!
去,去,想到此,王某的氣更大了,認為無論是卓老爺還是卓文君,都欠他王某許多,卓府有今天的榮耀,是他王某人給帶來的:
去,去,滾回去,我再也不願意看見卓府的王八蛋!
哼,我只是傳達老爺的意思啊,小二不滿地瞪著王吉善:
妳堂堂縣太爺跟我下人發什麽火啊,讓我走,我偏不走,我就賴在這裏了,看妳還能咋的吧!
不走拉倒,懶得理妳,王某當真就不理睬小二了,大嗓門壹喊:
開席嘍!呵呵,
小二,相如熱情地邀請小二入席,卓府的僕人非常有誌氣,無論司馬怎樣相勸,雙腳壹動不動,同時,仍舊不死心地勸司馬道:
跟我回卓府吧,老爺等著您呢!
莫急,相如搪塞道:
我應付應付,馬上就過卓府去!說完,相如回到餐桌上,望著豐盛的菜肴,不好意思地說道:
老朋友,又讓妳破費了,只有咱們倆個吃飯,妳何必炒這麽多的菜啊,這能吃得過來麽!
偶像,這算個什麽啊,還有更好的菜沒上來呢!說著,王某沖相如淫邪地笑了笑,然後,拍打著雙掌:
餵,妳們快過來啊,別不好意思啊!呵呵,
老爺,來了,啪啪的掌聲中,走出倆位二八麗人,羞達達地站在王某的面前,王某轉向相如:
偶像發達顯貴,在下無比興奮,不知送點什麽禮物壹表同喜之心,思來想去,謹將二女奉上,略表寸心!不知偶像覺得這道菜如何,呵呵,
哦,這可不行,如此大禮,我可消受不起啊!
相如推辭,王某堅持,兩位麗人尤如物品壹般送來推去,末了,長卿推辭不過,向倆位麗人微微壹笑,請她們入席,王某大悅,喜滋滋地咬著偶像的耳根:
偶像,她倆可都是處子啊,是我重金買來的,在下已經給妳安排好了房間,酒席之後,妳就給她們開苞啊!呵呵,
原來如此啊,王某的葫蘆裏賣的是這玩意啊!看見兩位小美人壹左壹右地坐在司馬氏的身旁,小二暗道:好啊,妳竟敢背著我家小姐玩女人,看我回去告訴小姐,我家小姐可不是好惹的,壹定有妳司馬氏好看的!於是,趁著司馬氏以及王某不註意,僕人小二溜之乎也了!
來,來,大家都放松點,看見兩位麗人如此的局謹,王某為其斟上壹杯酒水:
噥,好生端著,陪我的偶像喝壹杯!
砰——的壹聲,長卿摟著麗人正得意洋洋地痛飲著,屋門砰然洞開,眾人皆驚,不約而同地向房門望去,只見文君小姐壹身便裝,滿臉盛怒地立在門口,手腕上掛著皇帝玉賜的衣服:
司馬氏,給妳我滾出來!
啊,姐姐,壹看見文君小姐,司馬不寒而慄,膽怯地推開兩位麗人,吱吱唔唔地嘟囔道:
姐姐,何事?
哼,何事,妳比誰都清楚,文君小姐邁步上前,將腕上的衣服嘩地拋在司馬的面前:
皚如山上雪,皎如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兩決絕。
豁豁,王某大為驚訝:
好文才啊,貴夫人真會捅詞啊,
去,沒妳的事!文君小姐瞪了王某壹眼:好個王八蛋,我就知道妳們到壹起準沒好事,這不,教我夫君玩起女人來了!這可不行,絕對的不行,相如是屬於我的,我拋卻了廉恥,不顧及名聲,好不容易才追到手,所以,司馬必須屬於我,決不能讓任何女人分享他:
妳自己不學好,還教壞了相如,以後再找妳算帳!
在文君的瞪視和喝斥之下,王某陰沈著大臉龐,敢怒不敢言,兩位麗人很是知趣地退下酒桌,溜出餐廳。見司馬氏站在壹旁始終沈默不語,文君抓過壹只酒杯,自己斟滿,她沒有再理會王吉善,沖司馬舉起酒杯,相如苦笑著端起了酒杯:
姐姐,莫要生氣,如不過壹時興起,偶爾樂壹樂,何必當真呢!
樂壹樂?文君沖相如瞪圓了小眼珠:
夫君,這種事也可以樂壹樂麽?這是兒戲麽?
可是,對於文君的專橫態度,相如頗感不滿:
姐姐,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麽啊,娶妻納妾,乃社會趨勢啊,莫說如已經是朝廷重臣,即使是平民百姓,哪家的男人不是三妻六妾啊。今天,如收下朋友送來的女人,有什麽過格的地方麽?
司馬氏,既然是這樣,我也不擋妳了!聽罷相如振振有詞的言語,文君好不傷感:是啊,相如沒有過格,自己是醋意大發了,女人啊,女人,難道就不能擁有壹個男人全部的愛麽?不能擁有,也不要強求,想到此,文君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讓酸澀的淚水湧出眼眶。美人仰起粉頸,咕嚕嚕地痛飲起來,看得司馬和王某目瞪口呆,飲罷壹杯,美人又斟滿壹杯,相如伸手欲奪,文君機敏地閃向壹旁,高舉著酒杯:
今日鬥酒會,明日溝水頭。
蹀躞禦溝上,溝水東西流。
美人手舉酒杯,望著杯內清瑩瑩的酒液,不禁想起那段貧寒的,卻是無比幸福的釀酒生活,傷感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著轉轉:
過去的生活是多麽值得懷念,如果知道有今天,夫君顯貴之後,便納小妾,我們還不如永遠在家裏釀酒,雖然清貧,卻過得悠然自在,我執爐,夫君添柴,恩恩愛愛,與世無爭,何其快哉!
夫人,即出此意,從文君小姐的淚汪汪的眼神中,相如感受到壹種空前的執愛,這份執愛是如此的強烈,容不得她人來共用:
姐姐,如意已悔,姐姐,千萬不能離開如啊!
咦咦咦,飲盡第三杯酒,文君鼻子壹酸,再也控制不住,縱聲抽涕起來,王某聳了聳雙肩,灰溜溜地走開了:
這種女人真是少見,納個小妾也不讓,哼哼!
畜生,文君沖王某的背影恨恨地罵了壹句,依然端著酒杯,自言自語道:
這種行屍走肉、酒囊飯袋也能活在世上,悲乎啊!粗俗無比,除了原始的發洩,致死也不知什麽是真正的情愛,蠢乎啊!讓我給他做妾,不如讓我去死!唉,我此生只有壹願,說著,美人繼續吟誦道:
淒淒重淒淒,嫁娶不須啼。
願得壹心人,白首不相離。
姐姐,如聽明白了,後悔了,文君的詩句令相如感慨萬分:
姐姐,如再無他意,願做姐姐的‘壹心人’,白首永不分離!如知錯了,如以後再也不敢生納妾的念頭。姐姐,如將與姐姐終身相守,無論什麽大事小情,都聽姐姐的,姐姐主持家中壹切,掌管財務,
去,壹聽到這裏,文君小姐壹撇小嘴:
竹竿何梟梟,魚尾何蓰蓰。
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姐姐,如不是那個意思,如是說,無論什麽事情,如都聽姐姐的,
唉,美人又飲習壹杯,放下著空酒杯,美人淚眼凝望著窗外,手撫著古琴,深有感觸地說道:
春華競芳,五色淩素,琴尚在禦,而新聲代故。錦水有鴛,漢宮有水,彼物而親,嗟世之人兮,瞀於淫而不悟。
謝謝姐姐教誨,如永誌不忘,司馬搬過古琴,討好道:
如果姐姐想聽,如現在就彈上壹曲!
算了吧,文君小姐手指壹撥,壹根琴弦叭地折斷:
朱弦斷,明鏡斷。朝露希,芳顏歇。白頭吟,傷離別。
姐姐,妳,司馬怔怔在望著斷弦,文君嘆了口氣,以長輩的身份拍了拍司馬的肩膀:
唉,努力加餐毋念妾。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言罷,文君小姐轉身走出餐廳,司馬扔掉古琴,急切切地尾隨而去,王某站在門口,冷冷地瞅著司馬:
偶像,這是何苦啊,難道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絕了,沒有她妳活不了哇?
妳懂個什麽!相如沒有理會王某,看見文君跳上馬車,揚起馬鞭,司馬健步上前,縱身而上,文君淡然而道:
妳上來做啥?妳知道我去哪啊!
相如與文君並肩而坐:
姐姐,無論妳到哪裏,如永遠跟著妳!
壹首白頭吟感動了風流才子,讓司馬相如死心塌地的投入文君的懷抱,直至終老,成為千古佳話。司馬先於文君而去,扣上司馬相如的棺蓋,文君為夫君,同時也是為自己寫下最後的定論:
嗟籲夫子兮,稟通儒;小好學兮,綜群書。縱橫劍技兮,英敏有譽;尚慕往哲兮,更名相如。落魄遠遊兮,賦子虛;畢爾壯誌兮,駟馬高車。憶初好兮,雍容孔都;憐才仰德兮,琴心兩娛。永托為妃兮,不恥當爐;平生淺促兮,命也難扶。長夜思君兮,形影孤;步中庭兮,霜草枯。雁鳴哀哀兮,吾將安如!仰天太息兮,抑郁不舒;訴此淒惻兮,疇忍聽余。泉穴可從兮,願捐其軀。
【婦譜氏曰】
妻者,齊也,或德或才或貌,必有壹相配而後謂齊也。司馬相如此生若不偶識卓文君,則綠綺之弦俱廢;而文君不遇相如,芳顏芙麗,後世亦不復有傳頌者。是婦是夫,千秋為偶。風流放誕,豈可瑕也!以至今日之山東地區,唐謂之相如縣;迄今有相如祠。相如之後代若此!彼風流放誕者得乎哉。
文君之為人,放誕風流也。女不俠,不豪;俠不放誕風流,不豪;放誕風流不色姣好,不豪;姣好放誕,所私奔若非如相者也,亦不豪;奔相如不家徒四壁,亦不豪;家徒四壁,不親當爐,滌器於市,亦不豪;親當爐,又不得僮百人,錢百萬,太守郊迎,縣令負駑,卓王孫、臨邛富人等皆傴僂門下,亦不豪;此所以為放誕風流也。文群以身殉相如,相如亦以身殉文君,壹琴壹誄,已足千古也。
(譜貳)
耿直兇悍戚夫人,佐公披氅建功勛。
大義滅親斬獨子,公納三妾藏中軍。
妒性橫發來問罪,將軍跪倒紫羅裙。
河東吼獅杖老公,眾姬嚇得腿抽筋。
大將軍營寨匿小妾,戚夫人城下杖老公
多情姑娘見老闆,神蕩意漾勾魂眼。
若得美人拋重金,疏幃密帳把身獻。
大將軍戚繼光,戎馬壹生戰功卓著,其抗倭固邊的英雄事蹟早已載於史冊,婦孺皆知,就不必我來多言了。不過,有壹件事情知道的人應該不是很多:讓人無比崇敬的戚大將軍患有壹種頑固的疾病——妻管嚴!
據野史記載,戚公嚴重懼內,並且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情形愈加嚴重,直至跪倒在老婆的腳下,當著眾部將的面,讓戚夫人打了屁屁!怎麽,不信?管妳信是不信,且聽我慢慢道來。
這位敢打老公屁屁的戚夫人,乃戚公的遠房親戚,至於有多遠,從族譜上查找,八代之前便已列為旁支了,用民間的話來說,這顯然已經出了五符,說白了,彼此之間基本上沒有什麽親緣關系了。然而,為了攀上戚大將軍的貴族血統,縱使沾不上親,也要想方設法帶上故,這也是可以理解的,雖然八桿子打不著,十六桿子也能撥拉到!總而言之壹句話,扯來扯去,終於還是扯到親戚關系上來了。
既然扯上了親戚,那就應該親上加親,於是乎,小戚光未成年便與這位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比自己高出壹頭還多的大表姐拜堂成親了。在眾人的嬉笑聲中,這對長妻幼婿別別扭扭地拜過天地;拜過父母;末了,夫妻對拜,繼爾,大廳裏愈加嘈雜起來,人們以異樣的目光瞅著昨天還在河裏摸蝦撈魚的小女婿,神秘地耳語著。而披著蓋頭的大媳婦則悄悄地拉了壹下小女婿的手,年少的戚繼光乖順地靠在大媳婦的身旁,不敢亂動。
入洞房嘍!長得又幹又瘦的司儀壹聲鳴吟,客廳裏響起壹片唏噓之聲。
在眾人的簇擁下,少年戚繼光糊裏糊塗地被大媳婦拽向洞房,臨進門之際,不知是族內哪位長輩高人揪住小繼光的耳朵,趁著混亂,聲音極低地叮囑道:小光啊,不要害怕,壹定要把妳的媳婦拿下來,治服她,妳要把她騎在身下,就像訓服戰馬壹樣,徹底征服她。
小子,千萬要記住,在媳婦面前,為夫者,比天還要高出壹截來那,呵呵,那高出來的壹截,當然是妳的小弟弟嘍,所以啊,男子漢大丈夫,絕對不能讓媳婦騎到的身上,否則,豈不把夫字倒了過來,倘若如此,就反了天綱,以後便沒妳的好日子了!小子,夫字壹旦倒過來,妳也就變成媳婦胯下的小綿羊了,甚至更悲慘,比綿羊還少壹根肋骨!懂麽,去吧,混小子!
小繼光牢記長輩的教誨,入得洞房來,連長袍大褂也來不及脫掉,搬住大表姐的腰身便往上爬,大媳婦很不客氣地推搡著小繼光:幹麽,妳要幹麽!
我要騎妳!小繼光不假思索地答道,繼續往大媳婦的身上攀爬,大媳婦壹聽,扔出壹句硬梆梆的話來:好個急皮猴!
說完,大媳婦不再言語,在小女婿的搬推之中,身子壹軟,非常聽話地平躺下來,小繼光咕碌壹聲爬到大表姐的身上,壹屁股騎在大媳婦軟酥酥的胸脯上,可笑地狂顛起來:駕——,駕——,駕——,
哎喲,妳幹麽啊,妳要壓死我啊!
小繼光正得意洋洋地顛著屁股,身下的表姐嘩地拽掉紅蓋頭,厥著腥紅的小嘴,虎著面孔,沖小女婿嚷嚷起來。
望著突然出現的,極為陌生的,並且是相當冷峻的異性面龐,以及那咄咄的目光,小男孩有些膽怯了,或者說是不好意思了。在大媳婦的吼聲中,小繼光悄然無聲在溜了下來,稚嫩無邪的目光茫然地瞟視著大表姐,心中暗道:妳厲害什麽啊,反正我已經把妳當馬給騎了!
是這樣騎麽?大表姐拎著紅蓋頭,瞅了小女婿好半晌,冷丁冒出來這番話,令小男孩更加茫然了:不這麽騎,還能怎麽騎啊,難道說,還要把馬圈的韁繩解下來套在妳的脖子上,我讓拽上壹拽:駕!駕!
過來,看見小女婿瞅著自己發怔,大表姐心中暗道:看來,這個小當家的真地什麽也不懂啊,唉,這種事情,還得我來教他,真難為死人了!不這樣,又怎麽辦啊,誰讓我是他姐姐了!
臨過門時,媽媽不知嘮叨多少次了,我的耳朵都快聽出硬繭了:閨女啊,如果小傢夥不會圓房,妳就教教他,閨女啊,切切記住,如果想做戚家的媳婦,新婚之夜壹定要圓房,以形成鐵的事實!閨女啊……
想到此,大表姐扔掉紅蓋頭,撲的壹聲吹滅了燈燭,黑暗之中,小繼光感覺大表姐的手掌滑進自己的褲襠,壹把拽住自己的小雀雀。大媳婦壹邊揉搓著小女婿的軟雀雀,壹邊松解著自己的褲帶,壹陣細碎的嘩啦聲後,大媳婦光著兩條白生生的長腿向小女婿靠攏過來,同時,手掌往自己的胯間拽扯著小雀雀:過來啊,騎到我的身上來,呶,這樣騎,笨蛋,啥也不懂!
在大表姐的拉扯之下,小繼光顧慮重重地爬到大媳婦的雙腿之間,大媳婦拽著小女婿的軟雀雀,壹邊不停地揉搓著,壹邊往自己尿尿的地方刮磨。借著如勾的弦月,小繼光悄悄地審視著大媳婦的私處,不看不知道,這壹看,讓小繼光嚇了壹大跳,只見大表姐雙腿開叉的私處,濃毛橫陳,密密麻麻、黑黑乎乎的壹大片,在月色之下,泛著耀眼的晶光。
我的媽媽喲,這是什麽?小繼光暗暗嘀咕起來:這是大草原還是芳草地?是稻田地還是谷草地?瞅那形態,高矮不齊,疏密不勻,無規無矩,應該是野草地才對頭!難道說,女人尿尿的地方都是這種情形?
望著眼前的野草地,小女婿又瞅了瞅自己光溜溜、細嫩嫩的白雀雀,從來沒有接觸過女性的小繼光更加困惑了:我尿尿的地方為何不生野草啊?
看見小女婿盯著自己的私處發怔,大媳婦先是羞澀地翻動著眼皮,末了,又撇了撇小嘴,然後,默不作聲地切咬著嘴唇,拽著白嫩嫩的小雀雀便往野草地上刮弄。
大表姐比小繼光整整長了六歲,早已通曉男歡女愛之事,怎奈小繼光尚未成年,並且終日習文練武,對於兩性之間,除了無知便是好奇:我的天啊,好多,好長,好厚的野草啊,翻起壹層,下面還有壹層,左壹層,又壹層,怎麽翻也翻不完,哇!小女婿突然瞪圓了眼睛:這是什麽?藏在野草層的最深處,外表紅通通的,裏面粉溜溜的!小繼光即驚且懼:好壹個暗穴啊,這是何物?如果光沒猜錯,應該是大表姐尿尿的玩意吧!
撥開野草見騷穴,大表姐平展著身體,大叉著長腿,壹只手撥開密麻麻的黑毛,另壹只手拽住小女婿搖頭晃腦的嫩雀雀,在粉溜溜的穴口疾速地磨擦著。不知是過份的驚訝、興奮、緊張,或者是尚未成年的緣故,無論大表姐如何揉搓,小女婿的雀雀就是挺不起腦袋來,忙得表姐滿頭香汗,扯著雀雀頭拼命地刮弄著水淋淋、滑溜溜的小騷穴。
怎麽搞的啊,妳是怎麽搞的啊,笨蛋,沒用的東西!
表姐的努力終於有了壹點效果,小雀雀搖搖晃晃地擡起腦袋,表姐露出滿意的微笑,雙指夾住小雀雀,小心弈弈地塞進恭候多時的騷穴裏,壹挨進入異性的體內,壹種奇妙的感覺立刻流遍少年的全身,小繼光本能的抽搐起來,剛剛塞進騷穴的雀雀哧溜壹聲又滑脫出來,表姐失望地嘟噥壹句,咚地推開小繼光,小繼光順勢倒在床鋪上,長長籲了口。
好累啊,結婚不好,沒有練武過癮!
少廢話,少耍貧嘴!
小繼光伸了伸疲憊的腰身,正欲拽過被子,蒙頭大睡,大表姐翻身坐起,雙膝跪在床鋪上,向小繼光這邊挪動過來,聽見哧哧的膝蓋磨擦床鋪的聲響。
小繼光扭過頭來,又吃了壹驚,只見大媳婦赤裸著下身,大腿開叉,私處那壹層又壹層的野草,此時此刻,呼嘩壹聲向下傾倒,壹團又壹團地懸掛在兩腿之間,蓬蓬松松,長短不齊,其最長的黑毛,捲曲的鋒尖幾乎漫延至膝蓋處。我的天啊,小繼光心中叫苦:這是人麽?我怎麽越看看越感覺像我家門前護院震宅的石獅子,它的身上,長毛壹卷套著壹卷,壹層壓著壹層!
哇,難道,大表姐是母獅子轉世?
小繼光正思忖著,想像中的母獅子壹聲咆哮,呼地騎在小繼光的身上,毛絨絨的私處對準少年的小雀雀,繼續往野草叢中的暗穴裏面塞,看見表姐契而不舍的頑強精神,小繼光深感欽佩:表姐做事比我強多了,我可不行,見硬就回!
哇~小繼光正胡思亂想著,突然感覺小雀雀被壹個濕漉漉的肉管子緊緊地夾裹住,旋即,表姐便在自己的身上大作起來,毛絨絨的私處撞擊著自己的胯間,看見表姐如此賣力地擊搗著,小繼光突然想起了什麽:不好,不能讓她騎了我:下去,妳不能騎我!
滾,不要亂動!表姐氣喘籲籲地按住小繼光的手臂,我不騎妳,妳卻不會圓房,不這樣,怎麽辦啊?
大表姐正值如花似玉的黃金年華,對男女之事充滿了渴望,好不容易把表弟的小雀雀發動起來,豈能就此罷手。她畢竟長小繼光六歲,有足夠的氣力制服少年,同時,急促地上下扭動著,望著身上的大媳婦,壹種不詳之兆湧上小女婿的心頭:完了,男子漢大丈夫讓媳婦給騎了,反了天綱,夫字變成少了肋骨的綿羊,以後準沒好日子過了!
女長男幼結畸緣,童婿迷茫媳發春。
雀雀太小不爭氣,悍妻禦夫馬騎人。
可憐無知美少年,母獅壓頂怎翻身。
男上女下乃正理,妻為夫綱亂常倫。
從洞房裏的表現便可獲知,這位挨不上邊的所謂表姐顯然不是貴族血統,更缺乏大家閨秀應具備的溫柔和恬靜,婚後的生活愈加印證了戚公的預感。
大媳婦生性活潑好動,尤其喜歡裝腔作勢地訓斥人,好為人師。雖然缺乏女性的溫柔,淑女的文雅,但大媳婦亦有自己的長處,那便是身體強壯,且精力過人,好像天生就是習武弄棒的好材料,進得戚家大門來,略經薰陶,沒過多久,十八般武藝便會了十五樣,同時,又飽讀詩書,對文化素養進行短時間的惡補,再經過幾番實戰,大媳婦粗略通曉了軍機大事,漸漸地成為戚家軍中獨當壹面的女幹將,每有倭奴來犯,大媳婦必輔佐小女婿戚繼光親自出戰。大媳婦不僅作戰勇敢,且身先士卒,置生死於不顧。
夫人,危險,快點回到陣裏來!有壹次,倭奴大舉來犯,戚家軍措手不及,草率應戰,怎奈倭兵眾多,戚家軍拼死抵抗,兩軍混戰壹處,倭中有我,我中有倭,分不清彼此了。戚公登高遠眺,但見大媳婦身陷敵陣,甲胄被剌得七零八落,血染征袍。悍婦毫不畏懼,武器打折了,面對著沖過來的三名倭奴兵,居然徒手迎戰,雙手拽住倭奴剌過來的鋒刃,驚得三倭奴瞠目結舌,戚公亦是大驚失色,命部將前去支援,部將還未趕到,大媳婦已經徒手奪過兵刃,將三個倭奴兵斬於馬下!但見兵刃翻飛,殷殷的血水從大媳婦的手掌心汩汩而下。
乖乖!
鑣戰兵正酣,戚妻陷敵陣。
雙臂使蠻力,徒手撥三刃。
戚夫人不但身先士卒,奮不顧身,且治軍嚴謹,賞罰分明,協助戚公執掌軍務之後,給戚家軍訂下壹條最為嚴厲的軍法:凡遇敵退怯者,斬!
不知是海患無窮,戰事頻仍,還是夫人過於兇悍,戚公輕易不敢近前,融洽相處的時間甚少,以至於夫妻多年,謹得壹子,且尚未成年便被兇悍的夫人充入軍中,其待遇與普通士兵毫無二致,每有戰事,必派往陣前執矛殺敵。
小小少年,哪裏見得過刀光血影、屍橫遍野,尤其看見剃著鬼魂頭,紮著兜擋褲,上身前長下身短,奇醜無比,卻又稽血好戰,不顧生死的倭奴兵,戚公子更是無所適從,膽怯地向後退縮著。那壹仗倭奴兵多佔有優勢,戚將軍的兵士殺得相當吃力,傷亡慘重,看見戚大公子臨陣退卻,眾士兵也效法之,結果軍陣大亂,兵卒壹轟而散,號稱百戰百勝的戚公首開敗績,大潰而歸。
戚家軍敗退回營地,按照軍法,臨陣脫逃者,斬首示眾,戚公子也在其列,在戚夫人的怒吼聲,毫不留情地捆綁起來,準備行刑處斬。戚大將軍多有猶豫,戎馬大半生,為朝庭東征西討,卻忘了戚家的興旺,已經年過半百了,還只有這麽壹個兒子,父子連心,將軍何忍下手?
眾將士太理解戚公此刻的難處了,紛紛說情:公子尚小,還需鍛煉,且饒他壹回,下不為例!而戚夫人卻不答應:軍法如山,怎能隨心所欲,說改就改,沒有下回了,推下去,與別人壹樣,斬首示眾。
見戚夫人動了真格的,眾將士跪地求請,依然不允:再有說情者,同罪也!
看見劊子手將哭哭涕涕的兒子推出午門外,戚大將軍不忍睹此慘相,悄悄地抹了壹把苦澀的淚珠,獨自回到大帳。看見夫人果真砍了親生兒子的腦袋,眾將士氣忿難平之余,三三兩兩地來到大帳,忿懣、報怨之聲不絕與耳,更有甚者,有部將力諫戚公休了兇悍的夫人。
戚大將軍搖頭嘆息:使不得啊,雖然說是男尊女卑,可是休妻之舉,也胡來不得啊,老婆只要沒有觸犯七出之條,妳就休不得,更奈何不得啊。夫人秉公執法,大義滅親,何罪之有哇,我憑什麽休人家啊?唉,
戚公悵然道:娶了這樣的悍婦,真是前世作孽啊!這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惡果,唉,包辦婚姻真是害死人啊,想我戚某當時年少,什麽也不懂,更不瞭解她,誰知娶回來的卻是個母夜叉,得罪不起她,卻又奈何不了她,這,這可如何是好啊,這樣的生活,何時才是個盡頭哇,唉,苦也!男人如果娶不到好媳婦,壹生便沒有幸福可言啊!
主公,眾部將依然不服,雖然是秉公執法,可是,夫人殺了戚家的獨生兒子,讓戚家斷了後,主公,夫人這斷子絕孫之舉,還構不成妳休掉她的理由麽!讓人絕後,這可是天大的罪孽啊!請主公三思!
使不得啊,戚公還是搖頭反對,妳們不瞭解夫人,我畢竟與她糾纏了半輩子,憑著直覺,我敢斷言,我若敢休她,她敢與老夫玩命!
主公,而態度較為溫和的部將建議戚公道,如果休妻您多有顧慮,可是,為了戚家的香火不至於斷絕,主公必須考慮納妾的事宜了!
這個麽,聽說部下建議自己納妾,戚公好像中了什麽邪毒,渾身不可控制地打起了擺子,妳們跟隨我多年,夫人的脾氣稟性應該知道壹些吧,夫人不僅兇悍無比,且妒性更大,我平時連多瞅壹下別的女人都不準,我若納妾,她不得鬧翻天啊!
主公,將士建議道,夫人兇悍妒忌,在下盡知,可是,為了戚家的香火,主公應該鋌而走險,納妾生子!古訓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想必主公應當知曉吧?
是呀,主公作戰英勇果敢,卻奈何不了自己的老婆,如果張揚出去,豈不為世人傳為笑柄,再說了,主公精通戰法,這納妾之舉,也可效法兵書,瞞天過海,即納得美妾,生得龍子,又不為夫人知曉,如能做到,乃主公真功夫也!
說得倒是容易,戚公苦笑道,瞞天過海?小妾可是大活人,並且就在這個母夜叉的眼皮底下,如何瞞得了啊?
那就要看主公您自己了,把您與倭奴作戰的招法拿出來,與夫人巧妙周旋吧……
對啊,戚公壹拍大腿,言之有理,為了延續戚家的香火,老夫就豁出臉皮,納得小妾來,為我生子,為戚家人丁興旺,三十六計,斟情施用,且看老夫如何與這悍婦較量!
部將們的建議點撥了戚大將軍,在部將們的慫恿之下,生活上壹向節儉的戚大將軍突然心血來潮,宣稱要翻修住宅,戚夫人不解其中的奧秘,看見老公大興土木,以為此舉是轉移失去兒子的痛苦,故沒有橫加幹涉,而是繼續領兵在營中操練,準備再戰倭奴,洗雪上次戰敗的恥辱。
於是乎,戚大將軍便唐而皇之地明修住宅,暗造別室了,把個寬敞的宅院修成了個大迷宮,大房屋毗連著小耳房,小耳房又挖暗道連通畫廊,畫廊再貫通涼亭,在建築群的下面,構成壹條密如蛛網的暗道。
主公,部將們問戚公道:娘娘們的寢室應該設在何處啊?
是啊,這需要認真地考慮,娘娘們的寢室無論設在何處,首要的原則應該是主公出入其間,即方便又要安全!
若說方便,設在母獅的臥榻處最為方便,可是,這也太危險了,把娘娘放在母獅的鼻子底下,壹旦讓母獅嗅出什麽氣味來,或者是聽到些什麽動靜,那不是等著送死麽?
不過,戚公堅信這樣壹條真理: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
嗯,我考慮好了,戚公手指著母獅的房山墻處,娘娘們的寢室就設在這裏!
戚公壹聲令下,部將們甩開膀子便幹,就在母獅的臥榻旁,名目張膽地為娘娘們造起了寢室,對外謊稱:這是主公的軍械室,裏面藏著主公的武器,武器重地,閑人不得靠近!違者軍法處置!軍法面前,人人平等,夫人也不得違抗!雲雲!
戚公營寨動土木,母獅臥塌修暗屋。
軍械庫裏藏美人,左擁右抱好性福。
壹把碩大的鐵鎖豁然掛在門上,忠誠無比地拒絕任何造訪者,室內還設有地道,壹旦有個風吹草動,娘娘們可以鉆進地道,躲避母獅的盤查。
主公怎麽進出啊!鐵鎖是足夠大的,也足夠安全的,同時,也給戚公來了不便,這鐵鎖也太沈了,總不能天天讓主公搬弄它啊,再說了,它不僅很沈還嘩嘩地亂響,容易引起夫人的懷疑,怎麽辦啊,
為了方便主公進出,不失時機地與娘娘們幽會,部將們靈機壹動,索性把夫人臥室的墻磚扒開,砌成壹道可以活動的墻扉,並且非常巧妙地與原來的墻壁縫合壹處,絲毫也看不出破綻來。
壹切準備就緒,趁著夫人領兵巡視海防的空當,部將以重金為主公購得民間美女,用軍糧車拉回大營,就藏匿在母獅臥榻的旁邊。只要母獅不在臥室內,主公便抽動栓塞,只見墻扉緩緩地滑開,隔壁內的小美人顯現眼底,主公大悅,邁過墻壁便到了另外壹片天地。
嫵媚動人三嬌娃,粉面玉黛好乖乖。
滿屋脂香令人醉,飄然若仙摟入懷。
於是,主公與姬妾們幽會壹處,大行歡愛之舉,自然不在話下。
待行畢好事,主公悠然地邁回母獅的臥榻處,拉上墻扉,若無其事地在屋內踱著方步,何其快哉。
為了避免發生意外,部將們自願為主公站崗放哨,並且還鄭重其事地輪流值班,壹旦發現情況有異,則立刻向主公發出暗號,主公應聲而退,待母獅回到臥室,主公先於壹步退了回來,拉上墻扉,坐在籐椅上,捧著大古書,搖頭晃腦地吟誦之!
這種瞞天過海的偷情日子壹連持續了三載,夫人居然毫無察覺,墻扉的兩側均相安無事,而戚公卻是收穫甚豐,三年下來,三個小美人為戚大將軍生養了三個大胖小子!把個老英雄樂得攏不上嘴,抱抱這個,親親那個,又拍拍第三個,啊,多麽幸福的天倫之樂啊!
然而皇帝的壹道聖旨,無情地結束了戚大將軍老鼠戲貓般的偷葷生活,聖旨上言明,緊急調遣戚大將軍到北方防禦後金,而戚夫人則繼續留守原駐地,防範倭奴。
軍令如山,戚大將軍豈敢怠慢,招齊兵馬,星夜開拔。為何要趕夜路啊,難道是軍令緊急,非也,主公此舉,將士們都心知肚明,目的只有壹個,借著這沒有月光的黑夜,把娘娘們以及寶貝兒子們安全地帶出營地!
離開了悍婦,戚大將軍好似獲得自由的老奴隸,再也不需要偷偷摸摸,謹小慎微,再也不需要察顏觀色。大將軍白天處理軍務,修築長城,拒敵人於邊關之外。晚上,擁著淑姬美妾,盡享人間之樂,豈不更是快哉!
好景不好,忽有壹日,昏天暗地,陰風怪吼,枯草低泣,敗葉橫飛,守在城樓上的衛兵突然發現遠方黑雲彌漫,狼煙升騰:不好,韃子來了!
什麽,女真來犯!戚大將軍推開美妾,扔掉酒杯,抽刀吼道,傳我的令,全軍進入壹級戰鬥準備!
主公,待戚大將軍威風凜凜地走到城樓,部將哭笑不得地圍攏過來:誤會了,因為天氣昏暗,看見遠處有兵馬運行,以為是韃子來犯,便點起了烽火,可是到了近前,卻不是韃子,原來是夫人,主公,夫人來了,正在城下破口大罵呢!
不要臉的老奴~
戚公聞言,松了口氣,來到城墻邊,居高俯瞰,只看母夜叉壹身戎裝,氣勢洶洶地騎於馬上,大將軍剛壹探出頭來,立刻大罵不止,戚公不解:老婆子,妳不好生防守海疆,千裏迢迢地跑到北方做甚,我又沒有招惹於妳,妳因何口出不遜,當眾辱罵於我,是不是準備讓我休了妳啊!
老奴,妳少要跟我裝糊塗,瞅妳做得好事,自以為天衣無縫,騙了老娘數載,老娘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有種的,妳打開城門,老娘要與妳算清總帳!
主公,有部將提議道:既然夫人什麽都知道了,乾脆壹不做二不休,把她休掉算了,這樣的悍婦,誰能消受得了哇!
是啊,主公,應該下決心了!
甚至有部將把筆墨端了上來,在眾人七嘴八舌的吵嚷聲中,戚公終於痛下決心,唰唰地擬就壹份休書,然後,張弓搭箭,嗖地射向夫人:老婆子,我與妳壹刀兩斷,從此沒有任何關系,拿好休書,快點滾蛋吧!
啊,妳,憑什麽休我,戚夫人將休書撕得粉碎,休妻有七條之出,我倒要問問妳,我犯了哪壹條,老奴,我與妳拼了!說完,戚夫人揚起弓箭,將軍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腦袋上的頭盔嗖地飛上了天,部將奮不顧身地擁上前去,用自己的身體掩護主公。
夫人開始罵陣了:老奴才,還不快快出城送死!
主公,看見夫人如此囂張,眾部將氣得嗷嗷直叫,紛紛摩拳擦掌:主公,妳快下命令吧,為了主公,我們跟她拼了!
這是什麽話,戚大將軍道:我的軍隊是奉旨守衛長城、防禦韃靼的,怎能為了私家的瑣事,相互撕殺,豈不讓邊外的韃靼笑掉大牙!妳們不得胡來,我自有主張!
在夫人不絕與耳的謾罵聲中,戚公走下城樓,來到小妾們的面前,眾姬知道長夫人興師問罪來了:主公,都是我們不好,我們給您添麻煩了!
嗨,怎麽能這樣說呢!姬妾們的話令戚公大為感動,多麽乖順的小美人啊,愛姬們,責任都在老夫身上,妳們是無辜的,老夫對不起妳們,妳們帶著婢妾的身份,不僅躲躲藏藏地過生活,還為我生養後代,這份情意,老夫永遠也無法報答!唉,老夫怯懦,當不了家,奈何不了那潑婦,讓妳們也跟著受罪!
主公休要這般淒苦,無論怎樣,奴婢們也是跟定主公了,是生是死,永在壹起!
愛姬們,戚公突然摘卸甲胄,嘩楞楞地脫掉上衣,赤裸著雙臂。眾姬妾茫然了:這都什麽時候了,眼瞅著要火上房了,咱們的主公咋還有閑情逸誌,要行歡做愛啊!
愛姬們,戚公舉起赤裸裸的雙臂,向眾姬作揖道:事已至此,老夫別無良策,為了國家的安危,老夫不能與夫人聚眾械鬥,願意出城受死,請愛姬們以國家大義為重,抱著孩子,與我壹同出城受死!權當為國捐軀吧!
啊,眾姬妾面呈土色:送死去!這也太可怕了,可是,看見主公認真的樣子,姬妾們感覺主公絕對不是開玩笑,妳看,主公退掉壹身的盔甲,將佩劍背插在褲帶上,用眼神指揮著眾姬妾,那意思分明在說:誰敢違抗,就地斬首!
賤妾願隨主公赴死!
於是,在戚公的吩咐下,三個美姬披散著頭髮,懷抱著自己的兒子,僅穿著內衣的身子裹著葦席,分別在自己的背脊上綁紮壹根柳條枝,哭哭咧咧地跟在戚公的身後。兵士不敢違抗主公的命令,嘩啦啦地推開城門,戚公帶領著三個小妾來到夫人的馬前,咕咚壹聲跪倒在夫人的馬蹄前,城樓上壹片譁然:哇,主公給夫人下跪了!
夫人,在眾將士大惑不解的目光中,戚公坦然道:為了國家的平安,我不能與妳開戰,現在拱手而降,是殺是剮,全都聽憑妳的發落!
哼!戚夫人橫刀馬上,老東西,妳倒很會演戲啊,跟老娘玩起苦肉計了,妳以為我會上妳的當麽,幾滴淚水就能感動了老娘,讓我退兵而去,再也不過問妳的私生活麽?沒門!
老夫沒有那個意思,事情已經發生了,妾也納了,孩子也生了,妳願意怎麽著就怎麽著吧!
豁豁,戚夫人大怒,妳這玩的是哪壹出,死豬不怕開水燙?耍無賴?哼,來人啊!夫人壹聲斷喝,刀斧手嘩地沖向陣前請令,夫人手掌壹揚:將這老東西杖打四十,
是,刀斧手扔掉鬼頭大刀,操起了大木棍。
戚公的部將大吼起來,放馬沖出城門:夫人怎能如此對待主公,以主公老邁的身體,如何消受下這四十軍棍!不打死也得打殘啊!
戚夫人身後的兵士唰地湧上前來,壹場自家人的械鬥即將發生,戚公向部將苦苦乞求:都給我退下,不要胡來,以免讓外人恥笑!
啪,啪,啪,夫人壹聲令下,大軍棍劈哩叭啦地落在戚公的屁股蛋上,那嗡聲嗡氣的悶響,仿佛擊打著部將的心上:唉,主公啊,妳怎如此懦弱,哪裏還有男子漢的尊嚴啊!
這邊杖打老公,眼瞅著就要把戚公的屁股打開了花,在那邊,夫人又轉向三個小妾,聽見母獅手掌壹提韁繩,噠噠地來到眾妾的面前,眾妾嚇得渾身篩糠,懷中的孩子嗷嗷大叫。
混亂之中,不知是誰突然舉起懷中的孩子,雙手托向夫人:夫人,賤妾與孽子但求速死,請快快賞賤妾壹刀吧!
賤貨!看見小妾們都向上托起孩子,夫人低聲罵了壹句,命手下人奪過孩子,又令左右道:責任不在她們,全在老東西身上,問過她們的住址,發給生活費,統統遣送回原籍去!
壹時間,戚夫人興兵直搗長城腳下,杖打大將軍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遭受這番莫大的汙辱,屁股腫的老高,眾妾又卷席而去,戚公獨守空宅,郁郁不歡。福不雙至,禍不單行,朝庭之中,新宦得寵,太監當道,排擠老臣,戚公當然不能倖免,最終,雖然保住了老命,卻被剝盡了官職,成了光桿司令,失魂落破地回到故鄉。
兇悍的,長戚公六歲的夫人已經逝去,出來相迎的,是戚公當年與眾妾所生的三個兒子,均已長大成人,無比孝順地站立在老爸的面前:爹爹,娘臨去世前,囑咐兒等,好生料理家業,靜候老爺歸來,向老爺報帳!說著,兒子們指著土地和房屋:這都是老娘留下的,兒子們不敢懈怠,營營以守,只等老爹回來查驗!
老將軍正感慨著,已經人老珠黃的眾妾也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紛紛跪倒在老將軍的腳下:老爺,您可回來了,這些年來,可把賤妾們等苦了!
起來,起來,老將軍拉起眾妾,帶著兒子,走進自己的莊園,從此過起了自力更生的、與世無爭的農耕生活!
【婦譜氏曰】兇悍潑辣,把婚姻當交易,之所以嫁人,圖的是門第,為的是執掌家業,說壹不二,對待老公毫無女性的溫柔和嫵媚,更奢談性愛上的滿足。不過,愛權者,都有極強的事業心。戚夫人便是樣的女人,把家業看得比什麽都重要,比老公重要,比愛情重要,甚至比生命重要,身後留給老公的這份家業,是她壹生最大的成績,而自己又得到什麽呢?
即使在今天,依然不乏戚夫人這樣的女人!